“话永远别说太绝对,警探。这个世界已经疯狂到你怎么也猜不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了。”
“可不是嘛,”威廉假笑,“要不然我怎么会在这儿。”
他笑容中的冰冷让赵祁觉得,那对刀叉下切割的不是鲜美的牛排,而是他的血肉。与腓特烈的相处中,赵祁从未有过类似被威吓的感觉。对面这位Alpha将自身气息运用得炉火纯青,完美掌握在一个度,一个让他产生了被压制感却不会落跑的度。而相比腓特烈,后者即使在重新发育Alpha性征,也一直压抑着气息没释放过,就算面对他们这些亲近的部下,向来也是以温和的Beta形象出现,除去他那串封号,在生理上从不会造成高人一等的威迫。
赵祁在椅子里挪了挪屁股,避开对面人锋锐的绿眼。他有点渴望那扇门后的世界了,至少游戏的时光不会让他比现在难捱。
“你在怕我?”威廉明知故问,“有什么好怕的?”他微笑着,腕间的锁链随着手臂每一次的动作而碰撞敲响,“我的脖子上拴着链子呢,”他比喻道,“咬不着你。”赵祁却觉得,他从对方的假笑间能望见寒气森森的白牙。“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转移阵地?”威廉在平头男人的坐立不安中继续发问,“总不会把我关在英国大使馆一辈子?”
赵祁惊疑:“你怎么——”
“腓特烈肯定忘了告诉你,”威廉从《君主论》里抽出一根面目全非的金属书签,“别把一根金属棍和锁起来的箱子同时放在我面前。我这人好奇心特别重,看到上锁的东西就克制不住打开它们的冲动。”赵祁顷刻想到书桌下锁住的几个抽屉,威廉似笑非笑,望向他的身后——双手抱胸轻闲倚着门框的黑发青年,“我以为你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基德明斯特男爵,格洛斯特腓特烈王子殿下(Baron of Kidderminster, His Royal Highness Prince Frederick of Gloucester)?——你的封号真他妈见鬼的长。”
“精彩。”腓特烈鼓起掌,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单调又诡秘。他冲赵祁微微一笑,后者迫不及待将座位让给他夺门而出。腓特烈在威廉对面落座,察觉到警探不自觉向后挪了挪身体。“你也不需要害怕,威廉。”他看起来心情很好,且谦恭,威廉戒备着他低姿态后的枪口,“那是一次失败的尝试,对我们彼此都是不好的回忆。我说过在你准备好前不会逼迫你。”
“别提它。”威廉冷声道。比起被迫承受一个陌生Beta的耻辱,他更无法忘怀自己的愚蠢。“现在情形转变了,我有足够的耐心跟你消耗。”
腓特烈笑了笑问,“这么有信心马尔斯还活着?”
“……戒指。”威廉在与他互不相让的良久对视后,冷不丁说。腓特烈挑了挑眉表达疑惑,威廉不紧不慢地解释,“你们给我的现场照里,我没在那些断肢的手部找到送给他的戒指。”如果执行任务时有手套,马尔斯会将戒指戴在手上,如果没有手套或者像平日里去警局开会,他会将戒指用银链串起挂在脖子上用衬衫盖住。马尔斯如同将这些步骤计入了编程的机器人般恪尽程序,从未弄混或搞丢过戒指一次。常青大厦任务那天的早晨,他亲眼看到马尔斯将戒指戴在了手上。然而威廉找寻遍了照片中每一个角落与每一块残肢,发誓没找到那戒指的半片影子。
“就凭这?”腓特烈似乎觉得可笑。
当然不止凭这条线索。更是因为一种感觉——马尔斯还活着的预感。
这种莫名的信念从心口朝四肢蔓延,融入血液抵达全身各处,给予了他振作的力量——威廉甚至产生了马尔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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