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已经没有用了,孟鹤兮已经被海浪卷走了。
“我在、我在这……”一双干燥温热的手抚上岑雩的脖颈,将他轻轻揽入自己的怀里,轻声细语地哄,“别怕,我在这,没事了,都过去了,我在这……”
眼前怒吼的巨浪慢慢平息,漫天的潮湿和血色也逐渐褪去,岑雩激烈地呼吸着,在熟悉的声音中平静下来,睁开眼,对上的就是孟鹤兮充满担忧和心疼的眼睛。
“你吓死了我宝贝,真的吓死我了。”见他醒来,孟鹤兮先是笑了笑,忽地却又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掉下来,砸在岑雩的呼吸面罩上。他好像什么都不会说了,只会一遍遍地重复,“我真的要吓死了……”
岑雩还沉浸在那个梦里,恍惚间觉得眼前的人不真实,下意识去拽对方的手,和人十指相扣,感觉到孟鹤兮身上的温度一点点传到自己身体里,才稍稍有了点实感。
“还活着……”他艰难地吐息。
“嗯,活着,你活着,我活着,我们都活着。”孟鹤兮脑袋埋在他颈侧,边笑边哭,“都活着……”
岑雩也跟着笑:“太好了。”
只是他现在太虚弱了,这个笑不过是勉强扯了扯嘴角,孟鹤兮看在眼里,心如刀绞。
“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大约自己也觉得一个大男人在心上人面前掉眼泪很丢脸,孟鹤兮哭了一会儿,就转过头,背着岑雩擦眼泪鼻涕。
等到差得差不多了,他才傻乎乎地扭回头,对着岑雩笑,带着一点点不好意思,“鼻涕好像沾纱布上了,得让护士过来换掉。”
岑雩:“……”
一句话,成功让岑雩有了真实感。
孟鹤兮的确还活着,没有被怪物吞入腹中。
他也还活着。
他们都活着。
“金家父子呢?”
“还没捞到。”隔着氧气面罩,孟鹤兮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很久都没舍得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成了大鱼的排泄物了。”
“我不管,不能把他挫骨扬灰会是我一辈子的遗憾,所以还在让人找。不过——”他想了想说,“反正还有一条胳膊,实在不行把那条胳膊挫骨扬灰了也行。”
“……”昏迷前他的确听这人说过要把金夜明挫骨扬灰,却没想到居然是认真的。
他有些懵逼地望着孟鹤兮。而这个表情让后者十分愉悦,在按呼叫铃的同时,他忍不住吻上了岑雩的腺体。
腺体遭受过不轻的伤,金夜明恨极了,用尖刀割过他的腺体,但不知怎么,最后停了手,还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让刀疤脸买了药给他处理伤口。
然而腺体的损伤是不可逆的,划在腺体上的那一刀不断地恶化,到孟鹤兮找到仓库时距离腺体损伤已经一天,加之又遭受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岑雩的身体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
可他偏偏还强撑着这样一副身体,千里奔袭去找孟鹤兮,情况进一步恶化,等到确认孟鹤兮平安无事,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再也支撑不住,倒了。
他倒是昏迷了不知道之后的事情,Amy就不一样了,向来得老板器重的秘书独自承受着来自老板的死亡凝视,岑雩昏迷了三天三夜,她就顶着老板要吃人的眼神,战战兢兢过了三天。
期间还要任劳任怨处理老板忍下来的一屁股事情,做扫尾工作。
但岑雩情况是真的凶险万分,在手术室抢救了十多个小时,出来后又在ICU待了两天,三个小时前才转入普通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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