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的照片,而在这个梦里,他亲眼看着一辆大货车冲着黑色轿车撞了过去,汽车和大卡车相比简直太小了,一下就被怼进了旁边的绿化带里。
他看见从车里流出来的血,那么多、那么红,看见被撞开的车门里垂落下一条手臂,手腕上戴着一串七彩的玻璃珠。
那是他亲手戴上去的,也是他亲手做的,是他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
岑雩站在原地,想朝那辆汽车跑过去,双脚却好像被钉住了一般,一步也动不了。
浓重的血腥气飘在空气中,侵袭进岑雩的肺腑,他仿佛听见献血从身体里流出来又低落满地的声音。
怀里的小狗不安地颤抖着、呜咽着,他想动,身体却仍旧不听使唤。
十月的寒风将他冻住了,锥心刺骨的冷。
岑雩其实知道自己在做梦,所以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却不管怎么做都没用。
“准备AED,进抢救室!快!”
“孟总请止步!”
抢救室的门在眼前合上,孟鹤兮被拦在了门外,明明只是一门之隔,他的心和魂却好像都被带走了。
垂眸瞥了眼自己的手,这双手才刚刚握住那个人,用代表一生的指环将人套住,可现在……却满手心都是血。
都是岑雩的血。
而抢救室内,岑雩仍困在那场梦魇中。画面已经转换,他回到了五年前,和孟鹤兮分手的那天。
他们的身后是一棵活了上百年的银杏树,远处天空依稀开始透出亮光,清晨的暖阳映照下来,明明应该是暖的,岑雩却只感到透骨的寒意。
眼前的人双目猩红,一声声地逼问他:“所以真的只是我自作多情,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是不是?”
“一定很烦吧,碰上我这样的人,你们才是你情我愿的一对,我却跟个神经病一样,总想带你走。”
从前是我我做梦认不清,今天终于清醒了,岑雩,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来烦你。”
“祝你和你所爱,早日团聚,举案齐眉。”
……
“继续cpr,准备1mg肾上腺素!”
“通知孟总,病人一旦恢复自主呼吸,需要即刻手术!”
寒夜侵袭,岑雩看着孟鹤兮的背影越走越远,金夜明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身后,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恶魔低语:
“他不要你了,你是我的!跟着我吧,岑雩!”
“从今往后,你只能仰仗着我活!”
岑雩从不知道七月凌晨的风竟有这样冷。
画面从这里开始加速转换,五年里的一幕幕走马灯一样迅速经历了一遍,而不管何时、何地,那天凌晨的彻骨寒冷却如影随形。
太冷了。
太难熬了。
“血氧率还在下降!追加1mg肾上腺素!”
“AED准备!”
“贱人!”昏暗的仓库里,金夜明拽住他的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是不是还想着他能救你回去?别做梦了,我要你们死!”
“我被你们害成这样,你们却还想双宿双飞,天下没有这样的美事!既然姓孟的愿意拿自己来换你,那我就让他死!”
休想!
你休想这样做!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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