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进看着他,肩膀莫名一松,他大马金刀就在沈钰对面沙发上坐下,先发制人:“这么晚了还没睡,修仙呢?”
沈钰很快收敛了讶异的表情,指出他恶人先告状的行为:“坐在我面前的你是在梦游?”
沈钰面前还摆着瓶红酒和杯子,杯里只剩了个杯底儿,瓶子里却只剩了一小半,大晚上的,这人就着工作下酒,一个人还挺能喝,言进道:“分我一杯?”
沈钰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自便,言进从房间吧台处拿了个酒杯,给自己倒了半杯。
沈钰目光已经重新挪回电脑上,手指虚虚搭在键盘位置,也没动,言进把酒当水,一口气干了,不解渴,心口却舒服多了。他干完,搁下杯子:“今晚我能在这儿住一晚吗?”
沈钰放在键盘上的手指动了动:“你随意。”他说,“反正这也是你的房间。”
一个普普通通的“也”字,奇异地把言进心头抚平了,他得到了微妙的满足感。深更半夜,沈钰没问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酒店,言进也没有提起这个话茬。
如果言进一开始就准备住,就不会这个点儿才风风火火跑过来,当然是遇上了什么事,改变了他的计划。总之怎么猜,也不会是什么顺心的事。
有时候,不问是尊重。
房间里什么都是全的,言进去冲澡,进浴室前沈钰头也不抬对他说:“把帘子放下。”
新婚夫夫用的套房,浴室玻璃设计得欲迎还拒,言进心情正好,得寸进尺:“怎么,怕我身材太好你自惭形秽?”
沈钰:“怕你不好意思啊。”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坦然得很。”
言进说着,进了浴室却还是放下了帘子,把玻璃遮住了。寂静的房间里水声响起,存在感太强,大约是夜深又喝了酒,正是晦暗交织混沌的时候,沈钰注意力忽然就集中不了,水声吵他的耳朵和心,他无可奈何关上电脑,又给自己添了半杯酒。
他视线飘到了床铺上,床当然只有一张,很宽敞,躺四五个人不成问题,他们完全可以泾渭分明躺下。
说了可以一起住,但也没人挑明怎么睡,更没人提沙发可以躺人的事。
言进收拾完出来时沈钰已经躺下了,言进很直接地选了另一边躺好,背对着,互不干扰,片刻后,他睁着眼改为了平躺,盯着天花板。
夜晚里的任何动静都容易被放大,言进听到旁边也窸窸窣窣动了动,就知道沈钰也还没睡。
“上次我们躺在一块儿,还是大学的时候。”
沈钰的声音从朦胧的夜色中传来:“那次可真是下下签。”
大二时系里集体活动,登山野营,山选的不好,大型养殖场刚搬走,留下一山动物粪便味的空气,再好的景色也得在呼吸里打折。
分帐篷时男生五人一组,正好多出三个人,三个可以享受宽敞点的住宿,因此大家决定先抽签,剩下的人再来分组,抽签后三个幸运儿诞生了:沈钰、言进、余风。
沈钰和余风大一恋爱,大一分手,此时已经是前任,而言进已经跟他对上,三人拿着签,面面相觑。
这三人凑一起是怎样的瓜田现场!
已知沈钰和言进是对头,不能挨在一起;沈钰跟余风是前任,也不能挨在一起睡,求三个人如何排列组合……得,没得玩。要么换人吧,可本次带队老师是个古板的,为了方便管理,早说不准随便换帐篷,那怎么办?
最后在矮子堆里选高个儿,选了一个糟得好点的方案,言进睡中间。这还是言进率先提出的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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