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手掌很暖,摸了摸沈钰脑袋,在他手心里放了一颗糖,沈钰把糖在手里攥了很久,一直攥到宴席结束,众人回家,他窝在自己房间里,把那颗糖拆开,因为搁在手心里太久,都化了。
所以糖有点儿粘牙。
但那个味道,沈钰奇异地记了很多年。
此时此刻,在病床前,外公拉着他的手,沈钰听到他嗓音颤着:“沈钰,好孩子,好孩子……”
沈钰奇怪地眨了眨眼,他方才好像听到自己心里有什么动静,难以言喻,就好像……就好像有什么生锈的玩意儿迟钝地响了一声,发出的声音太沙哑,不堪入耳。
第43章
老人家还能坐起身,还能说说话,但医生说他日子就在这几天了,这次把某些平时不怎么走动的亲戚也通知了,不仅是来探病,是在给老人准备身后了。
沈钰听着老人的病情,低头看外公布满岁月痕迹的手,心想:是暖的。
现在还是暖的。
沈默听完就红了眼眶,老人家叹了口气:“你……你以后好好的。”
来的亲戚多,不可能所有人一直挤在医院里,晚上除了老伴儿和儿子儿媳外,老人家也不要别的人陪,在本地无房的安排去了酒店,有家的自然回自己家,回家路上,沈钰和沈默都格外的沉默。
可等沈默下了车,两人独处,言进与他说话的时候,似乎又没什么不对。
没什么不对劲,言进却提高了警惕。有些弦绷着时瞧不出来,瞧不出究竟是根普通的弦,还是说绷紧到了危险的地步。
所有人的生活都在继续,大千世界,人各有自己的故事,同一个时间点,有些人正在按部就班过平淡的日子,也有像胡武冠和李畅礼这种正在焦头烂额的,也有人忐忑等待新生命的到来,也有垂暮老人静静等着时间。
日月变化,万事万物交替更迭,草木有枯有荣,人有往有来。
三天后,老爷子去了。
所有人去送他最后一程,沈钰和言进换上了黑色西装,在殡仪馆给外公守一夜灵,天亮后便送老爷子走。来的人很多,时不时便会有哪个角落又传出几声哭音,沈钰和言进陪着沈默,在离外婆不远不近的地方待着,沈默虽然不说话,但一直跟着老人家挪动位置,视线总在她身上。
与沈钰同辈的表亲里,有些人已经有自己的小孩儿了,有的小孩儿闹腾,但也有的小孩儿乖乖不闹,小孩子总是对大人的喜怒哀乐很敏锐,气氛不对,部分孩子恐慌或者发小脾气,部分则安静地待着。
有位表哥是个会领事的,人缘看着也好,招呼着前来的亲朋好友,他还带着自己的孩子,手上现在有件事,得离开孩子一下,当然要请人帮忙照看小孩,他左看右看,没找着最合适的人,不得已走到沈钰面前,拜托他能不能看着自己孩子一小会儿。
“就十分钟,十分钟就行,我马上回来。”
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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