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在一起,又狰狞又恐怖。
波本觉得自己的灵魂或许也被黑衣组织同化了,要是诸伏景光在这里一定会二话不说蹲下身,将这半具尸体抱在怀里,不断和她说话,询问他还有什么地方能提供帮助。
而不是像自己现在这样,抽离出身体审视这局面,判断利大于弊之后不为所动地站着。
就像站在这里的是波本,而不是降谷零。
莉莉最后问了一遍,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声带,每个字都在打颤:“祈祷……么?”
波本居高临下,冷冰冰看着:“羽多野老师?”
莉莉轻轻“嗯”了一声。
不要管她,去解决掉琴酒,然后找安全的地方等钟声响起。波本这样打算着。
而降谷零却蹲下了身。
不要管她,去解决掉琴酒,然后找安全的地方等钟声响起。波本再一次这样想。
而降谷零却轻轻把破碎的尸体揽在怀里。
莉莉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浑浊声响,这具尸体已经到了极限,简直跟一团已经腐败的烂肉没什么区别。
可降谷零却隐约闻到了花香,是开在羽多野奈绪墓碑旁的铃兰。他似乎正站在墓碑前,怀里的尸体却比墓碑更凉。
他突然想起,自己其实是想问问她,你到底是不是因为我们才死的。
“我向你祈祷。”
“不要死。”降谷零重复了一遍,“羽多野老师,不要再死。”
脑海中炸开的场景带着风与雪,冰原、山脉、和骸骨。那些画面闪过,化为白与黑勾勒出的凌乱线条,他看见线条中躺着很多尸体,有羽多野奈绪,有那个死在监狱的□□徒,有莉莉·特莉萨,有拍卖会瘦小的女人。
还有降谷零自己。
降谷零将已经完全没了任何反应的半具尸体紧紧抱住。
他的衣服全被染脏了,除了依旧冷淡的表情外,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和那些精神失常的疯子没什么区别,对着来历不明的尸体喊老师,还像自己小时候听到医生姐姐要搬家一样,又难过又不甘。
祈祷有什么用呢?她还是死了,又一次。
但就在此刻,世界仿佛被冰雪覆盖了。铺天盖地的寒意,还有浸入骨髓的冷。降谷零感觉怀里凉掉的尸体逐渐升温,但接着他又反应过来,不是尸体在升温,是他的体温在一点一点下降。
人体低温休克大约是25℃,但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体温绝对不到25℃,甚至还在持续降低。
低温让降谷零四肢僵硬,完全无法驱使自己的四肢。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亲眼看见自己僵硬的手指动了起来。
他松开了怀里的尸体,起身活动四肢,慢条斯理整理起自己脏得不成样子的衣服,他觉得自己似乎在笑。
“我不会死。”降谷零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要更轻,更淡,仿佛是记忆中那个不苟言笑的女人一样,“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死。”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远处的身影逐渐消失,琴酒被血污挡住一半视野的视线调回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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