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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在风的辅助之下,刮刮匝匝烧起半边,一室亮如白昼。

眼看公馆就要失火,幸有一辆洒水车嘶嘶路过,车里的人扑灭了未成大势的火,还心肠火热,把昏在沙发上,险些与火亲密接触的周姆妈送到医院去了。

周姆妈的夫主晚上一点从生意场上回来,见自己的公馆狼藉一片,雷霆大发,从邻里口中得知前后事,暂熄怒气,叫一辆车去医院。

动静不小,三马路的人都知晓,又有多嘴的小瘪三传口,不多时四马路的人也知道会乐里的周姆妈的性命险葬于火中,那些先生精明,一个个的辍局去探望,借此献殷勤。

不到一个小时,周姆妈病房里,粉白黛绿的人头攒动,与春燕楼要要好好的哥哥,使眼色请娘姨打个电话去顾公馆,把在公馆出局的春燕楼喊来。

周姆妈到医院人清醒大半,但一动不动,嘴皮子张开也只说一句身体疼,用爱克司光拍了全身,骨头都没有走作,检查不出病因。

医生问周姆妈到底哪里疼,她沙哑着回道是胸口疼。

一个穿紫花袄的先生说:“是不是天气作恶,姆妈胸口才疼?”

另一个穿黄袄的先生回:“或许是鬼压床,我被鬼压床的时候,醒来胸口总是反复疼。”

医生不信这些没有科学解释的东西,只开一些安眠药,又借口病人要歇息,把病房里凑热闹的先生都赶到门外。

春燕楼接到电话正想要去探望周姆妈,顾玄斋态度又变,说:“且都跟着我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探望。”欺压上去,重新尽欢。

在性的周期律最高潮的时候,一欢尽,一欢又起,顾玄斋成了顾微庭所说的Party animal,只懂自己舒服,一直尽欢到疲倦才停止。

顾玄斋躺在床上,笑说:“她不是什么三马路的野鸡,她可是蓝桥小宝弟的女儿,就是那个天天赖学的甄钰,没多久,也要成我妹妹,或者是我弟弟的飞洋伞(fiancee未婚妻),就是我的弟妹。”

春燕楼花穴红肿不堪,一动腿就疼,但听了顾玄斋的话,思觉自己不能离开堂子,只依靠他生活,他今日喜怒无常,万一哪天厌恶了她,那她不就要成野鸡了?

春燕楼收拾好自己,负满身疼,去医院献殷勤。

周姆妈昏沉整个半夜,再次醒来太阳晒到屁股,春燕楼才来不久,在一旁削水果,周姆妈的夫主坐在一边看书,见人醒来,开口问公馆失火之事:“到底怎么回事?”

周姆妈木讷如呆鸡,望着花白的天花板,说:“老公……甄慈回来了……”说完突然回神,干枯的手背青筋暴起,抓住夫主的手臂从床上起来,“不,一定是甄钰作怪!她昨日扮作鬼,来公馆放火,想烧死我。”

春燕楼的耳神经对“甄钰”的名字敏感,耳膜突然发胀,说:“姆妈说的是甄钰?她昨日一直在顾公馆,我还与她打了照面。”

周姆妈状似撞鬼,抓头发,挠脖子,咬手背,心凉了半截,说:“不可能不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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