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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钰囫囵夜宿在寂静的医院里,一枕嘿甜,连梦都不做,醒来就见金素站在床头边倒腾一碗东西。定睛一看,她在倒腾热气腾腾的馄饨,手一抖,汤鬻了出来。金素今日搽了厚厚的白粉,连带着脖子和裸露出来的手也抹了一层细粉,把脸上的伤遮了个干净,出门前不忘抹点粉红的脂粉在腮颊上提个气色,活忒忒地脱了个相儿,见甄钰醒来,举止如常,言语惺忪,仿佛昨日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伪装得好,戏也演的好,甄钰吃完了馄饨还一点不之情,还问金素皮肤怎么白了好几个度,白得在洋人里边都可以排上号了。

顾微庭醒来就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事情,知道以后越发难安,吕江年真的回来了,开车撞他后又抓走金素,接连作恶,一口气不喘,怎么看都是在发泄新仇旧恨。

吕江年还好口,不承认自己是善心老爹,谎称自己是碰巧经过,见拐匪拐了妇人,出手相救,谁知寡不敌众,险些命亏在此地,所有事情都推到吃荤饭的人身上,没把话说个嘴清舌白。问话吃荤饭的人,他们梗着脖子分辩,自己是受人指使才干那“开石头条子”的事情。可指使者又在痛驳,转而问话阿牛,绑的是谁家的妇人,吃荤饭的男子一个个的来替答:“是蓝桥的娘姨。”

有人纠错:“蓝桥?哦,现在改名成蓝桥别墅了。”

听是蓝桥别墅的金素,其他人纳闷了,绑个娘姨作甚?

这个娘姨虽是好花但是个整块,还是个辣货,能回多少血呢?

于是一行人次日去蓝桥折证个明白,金素以身子不恣为理由,待户不出,只能隔着木门问话。甭管问什么,她都回不知道,昨夜一直在蓝桥别墅里,不曾去过外头。

众人迷惑了,这到底是谁在撒谎?后来自己一想,七打八是吃荤饭的男子在撒谎。以吕少爷的财力,不应该会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吕江年受了伤,撒谎不是突然有了良心,打算放金素一码,而是为了保全自己。

他名色不是善心老爹,但认真追究起来,他比善心老爹坏得多。

贩人口能获得巨利,街上随便一个流氓走上这条路,黄白物自来。人一旦有了钱远远不够,没有势力,有泼天的财产在这种世道里难立脚跟,况且干的是这种勾当。他们和官场的一部分人托熟打交道,今日送钱明日送女人,换取势力。

这贩人口还有很多讲究,有的人专贩男孩,有的专贩女孩,有的专贩妇女,还有人从事“贩猪仔”的勾当。

贩卖什么人,后台势力也是不同的,但无非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比如说租界里的探长、督察长。

有了后台,拐匪就能为所欲为。可一旦在公众前被揭发了,群众闹腾起来,就有一堆麻烦事儿了,名誉还会受损。

不能久待在医院里了,顾微庭反复思虑,第叁日带着甄钰一同出院,把甄钰置在小洋楼里,白天黑夜里都不许她去外头。

休息了几日,吃得好,睡得好,因遘车祸而滋生的恐惧感渐渐消散,甄钰在小洋楼里养伤养病,顾微庭入夜才回来,也不知道忙什么,他不开口说,偶尔甄钰问了他也只是一笑置之。

这种日子有点熟悉,前不久过得就是这种日子。

从医院出来后,顾微庭的欲望不淡不浓,总是甄钰主动挑逗后他才有所行动,寻出避孕套戴上。

甄钰含笑摇头,夺下避孕套,握住性器吮吸起来,从龟头吮到根部,又从根舔至龟头,说:“想好好感受顾老师的疼爱。”

“好。”顾微庭移开甄钰的手。

男女之事旷了有近半个月,第一回做,花穴饥渴,龟头顶到缝上时,内壁已开始缓缓蠕动,泌出一阵稠水,甄钰把插进来的一截性器绞得死死的。抽插百下,顾微庭脑子一片空白,揉着一只滴酥粉的乳儿,吻着粉颊,低吼着泄了身。泄得快,勃起得也快,情穴儿时时迎着,前先受射,里外狼藉,顾微庭拿毛巾揩净了才继续。

……

203

第二回做爱是在浴室里,顾微庭在浴缸里泡澡,闭着眼睛放松心情。甄钰精赤条条的出现,二话不说,也挤进浴缸里来,整个人坐下来时,带起一团水。

两具肉身挤在浴缸里,抬个手,伸个脚都能碰着对方,甄钰又故意拿湿漉漉的脚尖去触碰顾微庭的膝盖和肚脐下的物件儿。

一弄再弄,性器就抬了头,顾微庭呼吸骤然急促,趁手把甄钰扯进怀里,端着脸颊,从鼻头处横着亲,亲到耳垂,因为身心疲惫,说话声有点干颤:“湿了没?”

蒸着热气,不羞涩而脸自红,干颤的嗓音钻入耳,耳朵痒痒,甄钰眼皮微垂:“嗯。”

“坐上来。”顾微庭一手扶住甄钰的腰,一手扶直吐露的性器。

甄钰岔开腿,露出水浓浓的花穴,两手搭着顾微庭的肩,照准了龟头坐下去。

第一次坐,没坐准,第二回顾微庭腾了一只手,拨开闭合的花瓣,两件器物才亲密相连。

受抽十余下,每一下都是又急又深,无不插其痒处,小花心被揉碎,甄钰手脚儿软剌答,仰倒而喘,两眼麻茶望着天花板。顾微庭瞧甄钰受得来,面无痛苦之色,便没放慢速度减少力气,两片唇瓣含着她的下唇,腰臀往上顶,一抽一抽的动,精力无限。甄钰回应他的亲吻,水汪汪的眼睛乜斜着,如脂的身体扭动着,吐出舌尖,舔他嘴角。

顾微庭护住甄钰的后脑勺,侧身一滚,把甄钰压在身下,高推弓足,肚皮紧贴。

较之之前,抽动得更猛了,尽了根千戳百捣,粉红的物件儿翻覆无常,水响一片。甄钰连连惊呼,正到酣处,身上一轻,顾微庭抽出正在抽动的性器,揉着甄钰的肚皮,双手搂两股,头凑到穴前,舌尖勾入穴中拨弄嫩肉。

舌尖的挑逗,骨子里的瘙痒滋生得更密集了,粉穴瞬间滑腻如油,甄钰好生酥麻,体颤头摇,呻吟着说不要,顾微庭却得寸进尺,兴致颇高,架起白松松的一只足儿,一截舌头在里头来回搅动,还用两排牙齿去磨。

快活有加,一股热气扑将上来,直冲脑门,甄钰的呻吟不绝于耳,直到性器重新入径,龟眼喷出一股精液,浴室的一切声响才停止。

第叁回做,隔了叁天半。

顾微庭一连叁天半不回来,甄钰每天站在窗户旁向外望拔闷,她想出去,可顾微庭把院子的门给锁了,根本出不去。

顾微庭忙昏了头似的,电话也不打来一个。一回来就将还在睡梦中的甄钰摁在床上亲吻。

甄钰醒来时,坚挺有力的性器已在春水汩汩的花径里抽动了,要得有些着急。

甄钰嗡嗡喊句顾老师,主动挺腰,迎合顾微庭的抽插。性器在花径里遇着热气,又粗一围,把窄如瓶颈的花径塞得满满的,只一顶,便可刺到花心。

见她醒来,顾微庭用手指触花穴,水而急下,顺了大腿,流在被单上,甄钰芳心颤颤,弓起玉足,娇气十足扑进顾微庭怀里,拖了尾腔低低哼。顾微庭一手横在甄钰悬空的后背上,龟头斜里刺,不断寻找刺激。甄钰两个膝盖夹住蜂腰,头偏靠在顾微庭耳朵上求饶:“不行了,不行了,顾老师我不行了。”

顾微庭右手捏住甄钰的下巴,呼一口粉唇,轻轻道:“不要靠在我右耳边说话,我听不清楚。”

甄钰浸在欢爱里,听不清顾微庭说什么,一个劲儿重复方才的话:“顾老师我不行了,不行了。”

下巴颇有肉感,一捏起了贪心,爱不释手了,顾微庭捏了几捏,最后用嘴,像啄木鸟啄树那样,啄了几下,留下温热的唾沫,哪管甄钰喊停,用劲儿捣,把她弄得气喘吁吁,再无余力说话反抗时,他含糊说道:“甄钰……我送你去英国读书,可好?”

204

“我、我不是很想。”甄钰想了一会儿,轻轻拍开捏着下巴的两根手指。

态度并不和以前一样坚决了,顾微庭搋着被子,努力宛转她想法:“就去一年。一年后,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你就回来,然后我们结婚。”

结婚两字份量太重,甄钰沉吟深思,而后岔声问道:“为什么我要离开,是上海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吗?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了?”

一连几个问题,顾微庭却避开不答这些问题:“我只是怕你有危险。”

顿了一下,腔子发出长气:“甄钰,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或是落入他人手里,不啻是掐住了我的脖子,到时候我只能退步,护不了你的安全,也帮不了你。茫茫人海中你选择了我,这是是天定的缘分,所以你可以放心,将后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这几年因为仇恨,并没有好好学习,正好趁着这次去英国专心念书,喜欢什么就学什么。我听何老师说,你从前对医学颇感兴趣,你以往的考试成绩也证明了你喜欢医学,是不是?”

“可我不会洋文。”知顾微庭是遇到难处了,甄钰口咬指尖,纠结不已。

“宝宝,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甄钰的心动摇了,顾微庭低幽的吐了一口气,并无吝色,笑道,“你只需去就好。”

甄钰欲应不应,思考片刻,睖睁着两眼,转移了话题:“是我待在上海,碍着你做事了吗?”

“不是。”顾微庭想到金素的遭遇,苦笑了一下,“我巴不得你不离开上海,就待在我身边。我怕你又出事,所以这几天我限了你自由,可你是个人……”

“又出事?”甄钰抓了一个字眼不放,“所以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吗?是冲着我来的吗?”

她是何等聪慧的人儿,顾微庭答不答,她都明白了,眼泪夺眶而出,抱紧顾微庭道歉。

拿温言哄,眼泪也不止。

“你不怕我在英国难耐寂寞,和洋人风流吗?”甄钰讷讷一问。

“怕。但是我更怕你出事。”话说到这里,顾微庭才想起性器还半插在诱人之源里,于是双手撑着软榻,挺了腰肢,趁着水势,慢慢抽动起来。

没有被皮困住的性器抽插起来把肉壁刮蹭得好爽,爽入骨髓,火热的龟头激得花心颤颤,泪珠儿和春水儿被爽了出来,甄钰急吸气闭目,心已是酥了半边,夹紧花径,但春水还是泄了几滴出来,她吟哦半晌,一丝两气道:“我们做、做完再说。”一动不动,开了腿,任顾微庭在两腿之间用力一动一伸。

这撩情的身段,意味娇烧,顾微庭欲火大着,喜欢得了不得,想到她去了英国,一别就是叁百多天,心里甚感不舍,不再言语,相搂佳人温存几刻,龟眼才大开,把那精水喷入花心。做讫了,仍然两股订交,难分难舍,甄钰心中如蜜般,哼了几声。

“做完了,你考虑得如何?”顾微庭摸着柔滑无度的粉腿,摸着摸着,顺到腿心里,手指伸入内,揉弄凸起之核,一指一指地添入,最后仅两个拇指留在外面。

甄钰反勾住顾微庭的脖子,两具身体,挨得密不可分:“什么时候去。”

“只要你说个愿意,明天我就可以送你去。”顾微庭低了低头,如饥似渴般地凑近那张粉嫩如花的嘴,咂了几咂,咂得啧啧有声,恨不得把小香舌也吃进肚中。

甄钰被亲得掉去知觉一般,呆呆道:“英国太远了,我还没准备好,再说姆妈也要生宝宝了,我想看看小宝宝。顾老师,我去英国的话,你得闲的话会来看我吗?”

“我会给你写电报,有时间,我一定会去看你。”一来一回需要不少时日,怎可能拨冗去趟英国看她,顾微庭两下里难过起来。

……

社恐人士去工作真的太折磨心态了。哭了。

205

顾微庭当甄钰是答应了,第二天开始给她办出国手续,约摸下个月初就送她去英国。甄钰安静下来,整日价穿着件坐在窗旁,借着日光翻翻典故,看看诗文,看得颈子酸了,倒头便睡,丝毫不知外头的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哪儿说留洋回来的顾二爷早前和公学的一位学生有染,青春动丽的学生勾引留洋归来的老师,初来乍到的老师事事都觉得新鲜,安能把持得住。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同起同卧,成双捉对地出门,就是一对临时夫妻。

经报纸渲染,又说这名学生其实不是学生,是专学学生装束的妓女,学历程度幼稚无比,但勾引人的手段胜于四马路上的长叁,色艺双全,行为淫乱不堪,摸出几块大洋碰在桌上,就能与之风流一场。

一些报社为了刺激报纸的发行量,笔致缠绵俳恻,报屁股哪儿还写出了这名妓女是原先蓝桥的小本家,系小宝弟之息女。小宝弟脱身烟花给人做小后,二人名色为兄妹,为了声誉,不得已分手。可那小本家不愿意与顾二爷分手,姆妈做小后誓死不入顾家,回到蓝桥重操姆妈旧业,继续和顾二爷相好。堂堂仪表的顾二爷,在国外饱读诗书的顾二爷,原来也是陶情烟花者的人物,也爱在妓女哪儿听弹词,吹山海,好在是血多,被放高了还是低了,也是不痛不痒的。

出了这一档子的艳闻,一时舆论大哗。

小宝弟的相好是顾荣金,金素娘姨是相好是顾玄斋,这蓝桥凹着顾家两个人,本就遭人唇舌,惹人嫉妒,这下小本家也凹着顾二爷,还是承了父业的顾二爷,这蓝桥的女人,莫不是个个都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吗?还有人说是小宝弟手段太高,教导有方,才能让娘姨和息女,都和她自己一样凹上大人或是少爷。

于是小宝弟多了个绰号,叫做“赛老鸨”。

发行量日增,那主笔隔不到两天,随后又悄悄发了篇稿子,粗粗介绍了一番小宝弟的身世。说她是夫死而从妓,携女与娘姨做零碎嫁的勾当,一层肚皮颇争气,母凭子归做人小,消除了债务命也好,乃是是四马路上的一则奇闻,可只怕这小宝弟会使淴浴术。放眼整个上海滩,哪有一位妓女能真正从良做人妻妾。

一连四天,报纸刊登都小宝弟和甄钰的事情,好似小说连载一般。这些内容,都是吕江年花大价钱请主笔写的,仗着有吕家撑腰,也看顾家没有动静,当年顾家主母的丑闻,顾家也是从不搭理的,想来今次也是,于是乎报社肆意发文,稿子得越多,钱拿得越多。

愈演愈烈,顾微庭亲来访报社,那位主笔,手里正拿只水烟管抽,烟容满面,心里想着钱,格格发笑起来,捉笔又开始写稿,写了几个字,纸上投下来一团阴影,主笔抬头一看,便见到一脸愠色的顾微庭,吓得搁了笔,腰杆儿挺起,五短的身材高了几分,嘴里磕磕巴巴:“顾、顾二爷侬来有何贵干……”

顾微庭拿起桌上写满了字的纸来,看一眼,脸色更沉一分,好似覆了一层黑云,而登登笃笃的八尺身材,压得人大气不敢出一口,主笔把脸憋得通红,额上的汗水差不多要滚下来了。

顾微庭将纸揉成一团,弃在脚边,飞了一眼结结巴巴,堆着一脸假笑,做出许多滑稽状的主笔,冷声道:“身为报社主笔,与笔墨文字打交道,但登在报纸上文字却如此的伤风气。近来钱拿得足够多了,吃场官司,应当不会吃不起吧。”

哪知顾微庭不似他父亲那般不理事,会送主笔好几个官司吃,报社的其它主笔见状,不由得一愣,不敢再收人钱财办事了。而吕江年也因被父亲训斥了一顿,消停了几日。

……

丧得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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