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截然相反的无奈。
重锦低下头,和容淮额心相触,枕上的发丝交缠相融。他这样近距离地、贪婪地感受着容淮的气息,任由着不安分的胸腔疯狂鼓动。
容淮能坦荡荡地邀他同睡,他却不能。
容淮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他。
是他。
是他对这个白痴,率先起了不堪的心思,动了龌龊的念头。
紫眸越渐地深,随后化作一道紫光消失在了床榻上。离开前,灵气还不忘给人捻好被子。
第二日,醒来的容淮手往旁边一伸,空空如也,他没摸到他的藤。
还没起身,床幔掀起,带着丹药和灵液的重锦来到床边。
扶过人,重锦一边看人服用丹药一边道:“榕榕给你准备了舒缓筋骨的药浴。”
“好的。”
对于躺了一年多,快两年的人。纵然重锦随时照看着,但这么久没有动弹,方醒来定然是不舒服的。如今的容淮使不上力气,连个茶杯也端不了几息。
等人喝了灵液,吃了丹药。重锦带着人坐上轮椅,刚一出门,木榕榕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大师兄。”木榕榕笑开了花。
知道木榕榕担心容淮,重锦往旁一站,让开轮椅推手。木榕榕先是惊讶地看了过来,但依旧没敢擅自上前,见重锦点头后,这才仔细地擦了擦手,来到容淮身后,小心地握住推手。
容淮看了榕榕,又看了下重锦。对于自己这些师弟师妹的性子,他自小带着他们,定是再清楚不过的。
连师父也不敢随便说他们,但凡说了他们一句不是,那可得顶上好久的嘴。如今榕榕面对重锦这样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倒是少见得很。
握住推手的木榕榕格外谨慎认真,区区几十步路硬生生让她走出刀山火海的感觉。有石子的地方要避开,枫叶落得多的地方也要避开,时不时还问问容淮有没有太颠。
知道木榕榕是担心自己,不管木榕榕说了再多话,容淮也一一应了。
好不容易来到后院,清香怡人的药香自房内飘出,木榕榕推着容淮到门口,便不再进去了。
如今都大了,男女有别这些事,在他们六七岁时,大师兄便教了他们,他们自是知道的。
“大师兄,我就不进去啦,我再去炼点药。你们慢慢泡,要把药效吸收干净哦!”明明才十六岁的木榕榕,各种唠叨叮嘱了起来。
等木榕榕走后,重锦推着容淮进屋,一进屋浓郁灵气裹挟药香扑面而来,整个房内全是由玉石铺砌而成,在正中心有一方白雾缭绕的灵池。
不得不说,灵玉门的人虽然有时不靠谱,但心细起来面面俱到。他们早算到容淮醒来时,身子可能会不太方便,所以早早做好这个专门用来药浴,帮他调理身子的灵池。
屏风上,已经搭了重锦早早为容淮备好的法衣。
推着容淮来到灵池边缘,重锦扶起人,正当他要去屏风后面,方便人解衣沐浴时,容淮已经解开了衣带。
绸制衣衫格外的滑,眼见大半个肩膀露了出来,重锦心中一跳,赶忙抓住人的手腕,一把带上衣服:“你在干什么?!”
容淮一脸无辜:“解衣服,药浴。”
重锦脸一黑:“难道你以前也是这样当着你师父师弟师妹的面一块沐浴更衣的吗?”
容淮微微惊讶:“怎么会?在他们过了六岁后,我便不再过问这些事情。”
“你也知道不能这样,那你如今在做什么?”
容淮一笑:“你与他们自是不同的。”
重锦心一跳,顺着问下去:“有什么不同?”
容淮双眼一弯:“师弟师妹再如何亲近,总需要分清界限。但自我捡到你之后,就一直同在一房,不管洗浴、更衣还是同床而睡,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避着什么,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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