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桓尔萤的衣食住行,诸萦一概没有安排。毕竟,她现在也是吃人家住人家的。而且桓尔萤和桓珩即便不是同母所生,好歹也是兄妹,以诸萦的观察,按桓珩的为人处世,势必不会亏待自己的妹妹,哪怕是生母卑微的庶妹。
既然如此,自然也没什么好担忧的,诸萦只需要好好的当她的甩手掌柜,等着桓珩每日来向她汇报进度。
诸如已收敛了将士们的尸骨,着人去寻他们的家人,有多少人未曾寻到亲眷,又带回了哪些人的信件,甚至有将士的亲眷随着送信之人前往渑城,想见一见诸萦神女,拜谢神女大恩……
而桓尔萤自从随诸萦到了渑城,开始两日都是天未亮便起,随身服侍在诸萦身侧,比寻常的宫婢还要尽心尽力。
可当桓尔萤发现诸萦每日都睡至辰时方起,每每总有些时候在独自用布帛画些奇怪的东西之后,她就似乎摸清了诸萦的喜好。
总在诸萦的屋外候着,却能在诸萦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桓萤脱下繁复的衣裙,转而穿上利落简单的深衣,事事妥帖,低眉顺耳。
而桓珩的行事更为利落,短短几日,竟真的一一找寻到那些将士的亲眷,即便是亲眷皆以亡故的将士,他也一一列了出来,详细的写上缘由,递至诸萦面前。
还将那些辛苦跋涉,欲前来见过诸萦之人,记了下来。包括祭奠这些将士的殿宇也有模有样的修建了起来。
桓珩刻意掐着时辰,恰好在诸萦用完朝食后前来拜访,“桓珩见过神女。”
他拱手行礼,清俊利落。
诸萦点了点头,便让他起来了。这些天他每日都来拜访她,她都习以为常了。
桓珩的目光没有直视诸萦,而是望着屋内的某个地方,神色清明,继续道:“珩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禀,不少将士的亲眷欲前来亲见神女,以示拜谢。但数地相隔甚远,亦不能似军中斥候,可昼夜不停相换快马,最远的只怕也要十数日。
而都城的摘星台,应已修缮好,将士们身后事宜也大多处理好了。不知神女是否要在渑城多停留十数日,等一等他们的亲眷?”
诸萦想了想,欣然应允,“也好。”
得了诸萦的应允,知晓诸萦一贯不爱有人在身侧,桓珩便准备行礼离开。
出乎意料的是,诸萦突然出声,叫住了桓珩,“桓珩,汝觉得吾赠予卫王的医书,可造福百姓吗?”
桓珩没想到诸萦今日会主动同他聊起其他事,往昔都是桓珩禀报事宜,诸萦听完兴致缺缺的予一回答。
但是桓珩思绪一向敏捷,他略加思索,缓缓摇了摇头,解释道:“神女赐下的医书,自然玄妙,但医书在王宫内,又是神女您赐下之物,寻常医者如此听闻,只怕便觉得高高在上,难以触及。
如此自然难以传至医者手中,此为医书,若医者未能领会,百姓又怎能享其间益处。医书再如何奥妙,也不过是死物。”
诸萦发现桓珩是真的大胆,竟然直言不讳的说出来了。她自觉神女身份没有破绽,他竟然敢直接指出,医书可能只是死物。他就不怕自己触怒神明吗?
不过,诸萦的确是不会因为这般小事,就怪罪人的性子。加上她这段时日还吃人家的,住人家的……
所以诸萦很自然的没有计较此事,她一手托腮,煞有兴致的微笑着,她直视桓珩,“的确如此,但若吾再赐下一药呢?”
以神女的身份,能赐下的药自然也非凡品,桓珩心中澄明,面上也不由带了些期许。
诸萦自顾自的往下说,“寻常令凡人飞升的丹药是扰了轮回的,不可轻易赐下,但是救人性命的确有一药合适。”
作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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