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所。
恰好此时,传来侍奉她的婢女地敲门声,轻缓的敲门声之后,是明月清柔的询问声,“神女,已到了用午食的时辰,不知您可想用膳?”
诸萦换回了原先的衣裳,推开门,她对着明月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进来吧。”
接着诸萦坐在了席垫上,婢女们端着托盘,鱼贯而入,由明月跪坐在一旁,将装了食物的碟盘放在诸萦的面前。
明月是桓珩特意选来服侍诸萦的,在这个人均文盲,只有贵族阶层才能接触文字的时代,明月身为一个奴婢,却能识文断字,通晓典籍,连照顾诸萦也是事事细心,有其他人没有的胆气。至少在诸萦面前也能做到淡定稳重,不像其他的奴婢看到诸萦就微微颤颤。
待碟盘都被放置在案几上后,那些伺候的婢子寺人又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只余明月在案几的一侧布菜。
诸萦吃了几口,就放下箸,她看着明月,“吾前些时日,所画之物,可能有工匠造出?”
明月放下布菜的箸,双手叠在腹前,低着头,十分恭敬,“禀神女,奴这些日子寻遍了渑城,您所画之物并不算难,只是工匠们未曾做过,奴以重金相酬,召了数位工匠,应在这一两日便能有结果。”
诸萦点头,“如此甚好。”
说着,诸萦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块金饼,递给了明月,“若是不够,再寻我要便是。”
明月却没有伸手去接,她俯下身,额头抵在双手上,“奴不能要,公子早有吩咐,凡是神女您所吩咐,不必问明用处,可直接支钱财。”
见她这般模样,诸萦没再继续,将金饼收了起来,然后道:“吾知晓了,汝先起来罢。”
明月这才起身,她始终谨小慎微,秉持本分,“神女您还要继续用膳吗?”
诸萦摇头,“不必了。”
她想了想,又继续道:“吾记得前些日子,卫郑两国阵前议和,如今怎么样了?”
明月显然和院内的其他婢女不同,此刻竟也能回答上来,“禀神女,奴听闻当日阵前的郑国将军,一回郑国便向郑国王上通秉,但似乎,郑王心有不平,又命郑国的一位公卿出使。恐怕……”
明月望了诸萦一眼,神色略有犹豫,“郑国君主不大信当日情形。”
诸萦的手随意地转动起了桌子上的青铜爵,似笑非笑,眉眼中带了些煞有兴致意味,“何必如此委婉,想来这位郑候,对吾之身份,尚存疑虑。”
听闻此言,明月的眉头一皱,连忙俯身跪下,“还请神女息怒,这、这……”
看见连一向稳重的明月都变得语无伦次,诸萦颇感无奈,她其实真没有迁怒生气的意思,只是说了大实话罢了,顺便认真做出身为神女该有的反应,不曾料到竟让明月如此惊惧。难不成她如今的气势威压已经如此之盛了吗。
诸萦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扶住明月的手腕,将她的身子从地上稳稳扶起,“汝何罪之有,先起来罢。”
明月这才安心,继续服侍诸萦,为诸萦斟了一爵掺了蜂蜜的水。
举起爵饮了一口,入口便是甜滋滋的味道,叫诸萦稍微放松了些心神。但是这里的生活实在太过无趣,也无何适合她消遣的东西。
虽则刚刚去过宋王室的都城,但一归来,仍旧是这般寂静清冷,叫诸萦还是有些不适应。
不过,或许正是这样,她才更应该做些有意义的事,至少她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储备。虽然不算多历害,可能叫他们活的好一些,不那么艰辛一些,便也尽够了。
这般想着,诸萦的目光落在明月身上,“汝活于世间,可有何最为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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