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讶过后,反而更被激发出了壮志,自己绝不能辜负神女的这番评语。他本就一心想要施展抱负,以求名垂青史,如今前往卫国,纵使烈火油烹,赴汤蹈火,都不退缩分毫。
那么这些农桑上的机巧之术,早些献上与晚些献上,都无妨。
然而,桯俨没想到的是,当仲农入殿行完礼起身后,桓珩并没有提及自己一分一毫,甚至连委婉的暗示都不是。
桓珩只是随意的问起了仲农一些照料种子的细节,以及当日神鸟是如何衔来种子,还有如今出苗的情况。
桯俨这才发现,尽管桓珩从前是在边关,也从未被视作卫国来日的国君培养过,但他不但御下的权衡之术极好,就连农桑之事,也是通晓的。
寻常人或许不会察觉,但是桯俨当初为了做出利于农桑之事的机巧,也是沉下心,废了一番苦功夫了解。他自然不敢称自己像仲农一样精通,但说是半个行家,也不算谦虚。
所以他能很轻易就听出来,虽然桓珩问的随意,但句句都在点子上。
这样看桓珩,尤其是与那些不事生产,只知享乐的贵族相比较,实在胜了不知多少筹。那些人,勾心斗角,夺取权位倒是擅长,但治国,可不仅仅是知晓些阴私手段便够的。
桯俨不由微笑,对自己成为桓珩的臣子一事愈发满意,他对桓珩这样有贤能的君主,真是怎么看怎么好。
桯俨自得的摸起了下巴,他触着光滑的手感,暗想到自己或许应该蓄些胡须,也好显得威严稳重些。
就在桯俨开始思索自己应当蓄什么样的胡须时,桓珩已将目光转向了他,并且询问道:“不如先生与珩一道去田间观之?”
虽然方才桯俨在走神,但是桓珩刚一开口,他就反应了过来,面上神情转换自然,一点也不显得突兀,言笑晏晏,“愿与公子同往。”
于是桓珩与桯俨就随着仲农出了卫宫,准备前往田间。
刚至田间时,因为隔得甚远,又无诸萦敏锐的五感,故而他们只能瞧见最外面被齐齐遮挡的简略棚子。
为此,难得夸赞人的桓珩,甚至好好的赞了一番仲农的细致。
然而越是走近,就越是觉得不对,农田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积水,明明已经又棚子挡住雨水并将之引走。虽然还未能窥见全貌,但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众人心头。
比起其他人,反应最激烈的是仲农。这些幼苗从种子到破土而出,皆是他在悉心照料,可以说田间的这些幼苗已经不再是什么鬼神赐予的种子,而是仲农的心血。
是他一夜起身三次,日夜巡视,从不敢有一分疏忽的成果。毕竟是从未见过的东西,能被仲农照料成如今的模样,说是呕心沥血也毫不为过。
但若是因为一场雨而毁于一旦……
仲农只是在心头浮现这个念头都觉得难以呼吸。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慢慢的走上前,或是目光梭视四周,打量着可能会发生的事。
而是快步冲上前,正是因此,满地的狼藉瞬间映入眼帘,已经被暴雨泼打而露出根部,甚至被浸烂的幼苗,还有七倒八歪的竹竿,全都在一瞬间冲进仲农的脑海中。
一时间,仲农只觉得气血翻涌,手脚发麻,甚至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混沌感。
口中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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