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将世家出身的廉轼镇守在此,着实是大材小用,许多人猜测是因为廉轼从前与公子成雎私交过甚,而引来陈王的贬黜,其实不然。
阮延君一直跟在陈王这位叔父身旁,虽然陈王心计深不可测,对他也未必真的有多少宠爱,但他多多少少能看懂陈王一二。
若非信赖廉轼,便不会命廉轼镇守于此,至于惩戒,恐怕只是担忧廉轼这个将来的名将,会受到他与成雎争斗的波及。
这才能说明陈王对廉轼的爱惜与保护。
但既然来了,定然是要讨好廉轼,以引得他所效忠。如若换做寻常,区区一个贱民,放了也就放了,正好显露出他的仁厚来,但是他听闻廉轼一向治军严明,生性严肃重视礼法。
阮延君自己本就不是那么名正言顺,只能从别的地方着手,他有心讨好廉轼,故而不准备轻拿轻放,而是准备严惩诸萦,以此证明自己也是严明法度的人。
只见他脸上的笑容消失,看起来凶恶了许多,完全没有方才装出来的仁厚君子的模样,而是毫不留情的严正神情,“坊间早有严令,不得擅自离去,既犯了错,便当严惩,应杖责八十,以儆效尤。”
说完,阮延君看向廉轼,面容一瞬间从义正严辞恢复成温润和煦,如春风一般徐徐的笑容,“廉都尉觉得如何?”
廉轼将目光移开,不经意在诸萦的腰间停留了一瞬,而后毫无异常的看向阮延君,廉轼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严肃冷情,“素闻阮延君有仁厚之名,如今看来……”
廉轼平板无波的脸上扬起一抹嘲笑的神色,赤|裸裸的讽刺道,“不过是沽名钓誉的小人。”
“你!”阮延君气得面色愠怒,什么讨好拉拢统统抛在脑后。大抵人都最怕别人将自己不好的一面说出来,越是两面三刀的伪君子,越忌讳别人说自己虚伪,阮延君更是如此,廉轼的话几乎直戳阮延君的痛处。
可不就是吗,他为了能站稳脚跟,能拉拢朝臣,和变色龙似的。他看似风光无限,但为了迎合陈王,迎合朝臣,搏个礼贤下士的名头,哪怕对着贱民都得春风和煦,有百般面孔。
但不管阮延君再怎么生气,他都对廉轼做不了什么,惩戒?
这里可是廉轼的地盘,他前脚敢说把廉轼杖责,后脚廉轼手底下的将士就敢把他撕了。
至于跑到陈王那去告状?
不说陈王最后会帮谁,只说他的脸还要不要了。闹大了只会让人当成笑话,甚至因为廉轼的话而有了印象,日后他做什么礼贤下士的事,人家都会想上一想,想他是不是在沽名钓誉。况且这样的小事呈上去,陈王岂不是觉得他小家子气?
阮延君是知道陈王的,胸襟开阔,有为王者的大度,如若他太小气了,恐怕陈王面上不说,心中也该嫌弃他这个侄儿了。
越是想,阮延君就越气,他还真的拿廉轼没有办法,别说廉轼现在只是骂他一句,就是着人打他一顿,依照他那大良造的祖父,战死沙场的父亲,还有陈王的宠爱优待,至多不过是禁足几日。
除非有朝一日,阮延君登上陈王之位,否则,还得忍着廉轼。
这样一想,阮延君觉得自己犹如被一盆冷水泼醒,他深呼吸两口,正准备往回找补,突然一个虬髯大汗在阮延君开口之前怒气重重冲冲的拔剑指向廉轼。
“竖子,胆敢辱某主公,尤甚取某性命,愿与君一战!”这个虬髯大汉正是诸萦那日在城外见过的,阮延君身边的门客,诸萦还记得当日阮延君是唤他樊古。
这樊古性急如火,撇开其他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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