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百般小心,或许一个不察,也就丧了性命。
她先前却还妄想着只需将益于民生的一切做出来,再慢慢传于天下的百姓庶民,他们的日子也会一天天好起来。
但终究是诸萦妄想了,只要一日不能使天下一统,那么就会有数不尽的流匪和趁机兴风作浪的人,食到苦果的也不会是那些高门大户的权贵,仅仅只是这些处于最底层的庶民们。
诸萦只是希望他们可以安居乐业罢了,但却显得如此艰难。
她没有对桓珩等人时的故弄玄虚,而是对老妪直言,“您知晓诸天之上尽是鬼神吗?”
老妪不知道诸萦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偏偏她怎么也拽不动诸萦,只好应了下来,涉及鬼神之事,老妪也不敢胡言乱语,“如何不知,山林湖泊,鬼神无处不在。”
诸萦听了老妪的话,面色沉静的点了点头,“故而,鬼神绝不会令天下庶民再遭乱世之难。”
“这?”老妪一时发懵,她虽不知诸萦的来历,可诸萦说起话来颇有章法,即便不解其意,但老妪活了许多年,较常人更为信仰鬼神,竟对诸萦生出敬畏之心,她亦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在二人拉扯之时,流匪已经驾马到了近前,虽然这些庶民们早被吓得四散逃走,但流匪们并不以为意,就凭庶民们的两条腿能跑到哪去,更何况他们有这么多人。
但是在他们准备如往昔一般,散开去追逃走的庶民们时,却被诸萦吸引了视线。
诸萦虽然换了身衣裳,将自己变做寻常女子的模样,但她白净的肌肤,应对万物的沉静,却是庶民出身的女子身上少有的。
哪怕容貌显不出,可通身的气度,硬生生为诸萦增添了不少颜色。
流匪们虽然沿途打家劫舍,也曾抢了些小吏,或是落寞贵族的女儿上山,但这方土地就这么大,能被搜刮的小城早就搜刮干净了,剩下的几座城皆是固若金汤,莫说他们了,便是其他诸侯国的正经军队前去,一两个月也是攻不下来的。
故而,在瞧清楚诸萦容貌之时,为首的流匪就起了兴趣。
他生得五大三粗,下巴的胡子粗粝,肚子挺得老大,脸上的肤色虽然暗黄,但眼底青黑,显然是惯常寻欢作乐的人物。
偏偏他目光嗜杀,恐怕不止好色,手上还沾了不少人血。
他一见着诸萦,就开口调笑,“好俊的小娘子,哈哈哈哈,正好某的床榻上缺了个人,小娘子不如做某的妾室,定然衣食无忧,日后不必受苦,如何?”
他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话里话外压根没把诸萦当人看,仿佛只是准备抢个物件回去,就连眼神也极为不规矩,上上下下的将诸萦扫了一遍,目光不堪至极。
原本站在诸萦身旁的老妪,此时已是后悔无比,早知如此,她便应该拉着诸萦赶紧逃,如今被流匪围住,不仅她的性命不保,就连诸萦恐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老妪已经年迈,她不觉得自己少活个三两年有什么可惜的,但念及诸萦将会面对的一切,老妪就忍不住后悔,她想着自己横竖要死,至少也得为年轻的诸萦求一条活路,
虽然知道无用,但老妪还是忍不住开口,想要求一求这些人,说不准这里头的流匪,有那么一个存点良心呢?
但就在老妪准备开口时,诸萦先她一步,只见诸萦丝毫不因对方污言秽语而气愤脸红,诸萦用极为冷淡漠然的声音,注视着这群人,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亵渎神明,此为死罪。”
流匪首领既然能率领这么多人,在乱世里左右逢源,好好的活下来还不断壮大,自然不是只知晓美色与杀人的蠢货,他看见这样气势的诸萦,下意识的生出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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