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舒服啊,她又一次地喟叹陆表兄的温柔,心中竟然生出了些许的贪恋。
对常年处在疼痛中的人而言,哪怕一丝丝的快乐也是值得回味许久的,偏这一次姜昭被抱着的时候体会到了前半辈子无与伦比的快乐。
像是失了重的小鸟儿,飘在空中的云朵上;像是阳光下的花苞,舒展开来颜色鲜艳的花瓣;也像是从来没有中过毒的另一个姜昭,身体前所未有的轻快起来。
此刻,姜昭觉得,她可以迟一日再去死。
拉了拉铃铛,金云等人让人传膳,鸡丝小云吞、血燕羹、蜂蜜红枣糕、奶果卷儿、醋芹虾仁等热气腾腾的膳食摆在姜昭的面前,她嗅着食物香甜的气息,咽了咽口水,竟然难得的有些饿了。
珠雀将她的头发小心地拢在肩后,姜昭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拿着玉筷,脸颊鼓鼓的吃地头都不抬。她从前怎么没觉得每日的膳食那么美味,难道是今日公主府的厨娘格外的用心?
“舅舅是从宫里给我拨了一个御厨吗?”咽下一口汤的间隙,姜昭问身边的婢女。
金云她们看着郡主进食香甜的模样,又是吃惊又是欣慰,闻言笑着摇头,“郡主,宫里的御膳您又不是没有吃过,真比起来还不如我们府上的厨娘。”
哪里是厨娘的手艺变了,是今日郡主的心情好,胃口大开。想一想,郡主都许久许久没有好好地用一次膳了,每次都是蔫蔫地喝上几口汤,身形纤细地令人心疼。
有的时候即便是多吃了一块糕点,之后吃药的时候也会吐出来。
思及今日让郡主开心的原因,金云决定日后见到陆郎君的时候要客气一些。
“嗯,赏厨娘十个银锞子。”姜昭有封邑,手里根本不缺银钱,心情好的时候赏人很大方,十分阔绰。
“那陆郎君那里,郡主可有安排?”厨娘都得了赏,郡主要如何对待陆郎君。
陆表兄么?姜昭想着方才亲密接触过的男子,吞咽的动作慢了下来。
其实她对陆照的了解不是太多,上辈子也不过是在姜晴归宁的时候见过他一面。姜昭只记得,陆照是金陵人氏,亡故的母亲与三房的婶娘是姨表姐妹关系。
三年前,陆照的母亲重病,彼时陆照刚通过了金陵会试,是头名的解元。陆照的母亲牵挂独子,便拖着病体给自幼亲近的三婶娘去了信,托她多照顾陆照一番。
后来不久,陆照的母亲果然就亡故了,陆照依照礼数为母守孝,也未参加次年的春闱。三婶娘家世微薄,对金陵头名的外甥十分看重,年前陆照出了孝便去信到金陵。
陆照要在京城参加春闱,上个月便拿著书信上门拜见,更在父亲和三叔挽留之下留在了安国公府,一直到了今日。
而半个月后便是春闱。
她能给陆表兄的东西很多,但陆表兄想要什么呢?姜昭细细地思索,先是把主意打到了春闱的身上,她要不要从舅舅那里套个口风,将春闱的内幕悄咪咪地透露一些给陆表兄?
不,不行!姜昭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念头,陆表兄是君子,她若是这么干了不仅辱没了他的才华而且对其他的举子不公平。
再说,她寻死前模糊听说过二婶娘炫耀女婿是个探花郎,二婶娘的女婿不就是陆照吗?也正是因为陆照成了探花,二婶娘才没那么反对他和姜晴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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