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一时间茅塞顿开,不由地想起与燕云谈判之时,那叛将宋申旭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南周,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会京做质子之事。
当时他就心存疑虑,觉得此事并无这般简单。而且宋青远还刚好是在夏天时抵达会京。
果不其然,这宋青远竟然是命带不祥之人,还威胁到了南周的国运。
他身旁一个内侍见宏德帝面色难看,赶忙说道:“前几日那漠北的君主不是还上书皇上,想要用三座城池换燕云的三殿下呢!皇上何不借此机会,把这不祥之人送出南周。”
宏德帝闻言,不由得也有些心动。
用他一人换三城,实在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而且,既然这宋青远能威胁到南周国运,说不定也能影响到漠北的气运。
不战而胜,岂不美滋滋?
只是他毕竟是南周的质子,就这样送去漠北不仅于礼不合,自己面子上也过不去。
那内侍察言观色,继续说道:“陛下若是担心宋青远这质子身份不合适,大可再赏他一个别的身份,让他名正言顺地去到漠北。况且宋青远命带不祥,这事儿说到底是燕云理亏,燕王必定也不会太过追究陛下。”
宏德帝面露迟疑,显然是将内侍这番话听进了心里的模样。
念慈大师见状,知道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走到众人面前,出声告辞离去。
出了皇宫后,念慈大师就拐了个弯,走进了旁边的一道小巷。
巷子深处,停着一辆不起眼的乌篷马车。
念慈大师上了马车,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念慈大师此行可还顺利?”
正是刚才自己口中的那个「命带不祥」之人。
念慈大师双手合十,依然是那副高深莫测的高僧模样,“一切皆如殿下所愿。”
宋青远笑着舒了一口气,“此事多谢大师。若不是大师出手相助,在下想要离开会京绝非易事。”
“老衲也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若不是殿下能豁得出去自己的名声,老衲就算有心相帮,也无能为力。”
念慈大师摇了摇头,对宋青远能顶住这个「不祥」之名,来换取离开会京的机会的魄力很是敬佩。
他不由得出声劝慰道:“佛言「人随情欲,求于声名,声名显著,身已故矣。」殿下不必太过在意这身外之名,危身之火常在盛名之后啊!”
宋青远点点头,念慈大师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人往往会为了自己的欲望而贪图声名。但等到一个人声明显著之时,他往往已经离开了人世。
“在下明白,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不该为了那些虚名而忘却自己真正当做之事。”宋青远语气淡然。
所以他为了自己在意的百姓,可以选择忍辱负重做一个质子;也可以为了自己心中的事业,背上一个「不祥」的名声。
念慈大师感慨道:“殿下如此年轻,便能有这般魄力,实属不易。”
以流芳千古、美名远扬为人生目标并不能算错。每个人的理想不同,但为了心中理想能放弃名声却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念慈大师心中感慨,挑起一边帘子看向外面。
马车此时已经过了胜业坊。他双手合十,对宋青远说道:“宋小友就送到这里吧。此事过后,小友大概不过半月就能离开会京了。漠北遥远,还望小友万事顺意。”
宋青远回了念慈大师一个佛礼,走下马车,目送念慈大师带着几个年轻的沙弥离开,直到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回去吧。”宋青远上了马车,对车夫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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