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一时半刻还开不起来, 宋青远便先在建好的羊毛作坊里给他们腾出了一个空着的院子。
这处原本是打算做纺织用的,但考虑到在这个季节,即使织出了羊毛衫、羊毛裤一类的衣服, 市面上也没几个人会买,宋青远便暂时搁置了这个计划,把它腾出来先做了染坊。
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宋青远在给他们普及了几种现在没有被发现的染料后,就大手一挥, 把染色的事情全权交给了莫拓和查娜夫妻二人, 让他们带着手底的人实验去了。
因为作坊里多是年轻的小娘子,莫拓也不好经常呆在里面,怕影响了小娘子们的声誉, 便干脆负责起了原料采买这一块的事务。
整日里和去山里采集植物的老农,还有那些卖原料的商人打交道, 莫拓连嘴皮子都练麻溜了不少,再不是那副木讷寡言的样子。
新城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百姓络绎不绝。
有刚搬来住处,出来置办家用的妇人;也有出门找地方做工的年轻人;还有到府衙办理地契,登记信息的人。
街上的人多了, 就难免发生意外。
这段时间光是去衙门报案, 说自己在街上丢了钱袋的,就有十几个人。
纵使宋青远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 往新城那边多派去一倍的官员,府衙里也还是左支右绌, 只能堪堪维持着城中的治安, 多余的事却一点也忙不过来了。
被派去管理新城的是丹仁吉, 一个手臂比宋青远小腿粗的壮硕汉子。
他原本是负责王庭内的秩序, 前段时间被连提指派去了新城做城主。
今天一大早, 宋青远正在大殿里和连提商量之后几个月里和南周之间交易的事情,刚说了没几句,萨合就进来禀报,说外面有丹仁吉大人求见。
“这么大清早,他不在新城,到这儿来做什么?”连提嘟哝道。
“说不定是有什么要事呢,要不还是先让他进来吧?”宋青远神色淡然。
连提抬了抬下巴,萨合赶紧出去把丹仁吉给叫了进来。
丹仁吉显然是没想到宋青远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连提的宫殿里,嘴唇张张合合半天,没有吐出半个字来。
“有事说事。”连提瞪了他一眼。
连茶水都没赐一杯,显然是让他说完就走,不要浪费时间的意思。
丹仁吉看了看眉眼冷清的宋青远,又看了看一脸不耐的连提,终于接受了自己确实不受欢迎的现实。
他咬了咬牙,哀声道:“殿下,王上,这个城主之位,要不还是换个人来做吧!”
丹仁吉的声音,比秋风里的寒鸦的叫声还要凄凉。宋青远终于没忍住内心的好奇,轻声开口询问他原因。
在丹仁吉如泣如诉的诉说中,宋青远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我本可以生活得很自在,如果不是新城城主这个身份害了我”的悲惨故事。
原本的丹仁吉在王庭只要负责王庭巡卫。
防止有人在街上寻衅滋事,就是他全部的职责所在。但在王庭里,处处都是连提的亲军,寻常人有几个胆子敢王庭作乱?
因此,从前的丹仁吉的工作,简直可以用「清闲」两个字形容。
「钱多事少」说的就是他统领的金吾卫。
但到了新城却不一样。新城里各个部落的居民混在一起,即使有坊墙隔着,但也难免在街市上遇到。
这几日送到府衙的人中,有因为不守规矩,当街纵马伤着人的;有因为怀疑商贩缺斤少两而起了争执的;甚至还有因为语言不通,沟通不畅打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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