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嘴前面的是几个世族出生的年轻人。其中一个郎君下了马,把缰绳递给了旁边的小厮, 便顺着田垄到了几个庄稼人打扮的百姓身前。
他问的不过是田里种着什么、今年收成如何这样不甚重要的问题。
因为这段时间从其他地方来了不少到王庭做生意的人,因此,在看到这几个打扮明显与漠北人不同的年轻郎君与他们搭话时,田里忙碌的村人也没有太过意外,随口便回了对方询问的几个问题。
得了回答后, 这为郎君便回了同行的伙伴旁边, 一边骑着马往前赶路,一边把刚刚他与农人的对话与周围人复述了一遍。
“人们不是都说漠北荒凉, 到处都是戈壁荒漠一类的不毛之地吗?怎么会种粮食呢?”其中一名郎君打量着周围的景象,面露疑惑地说道。
“漠北的环境也不适宜。即使强行种植, 产量也应当不会太高。”另一个人摇了摇头, 笃定地说道。
“不对, 若是产量不高, 刚刚的那些农人便根本不必如此上心。我方才与他们交谈, 他们言语间分明是很在意这片土地的样子,还说要把牛羊都交给自己家中亲眷,第二年全心全意照料这些庄稼。”刚刚与农人交谈的那人反驳道。
“怎么会?”众人纷纷停下了脚步,围在一起讨论起这件事来。
“如当真如此,漠北岂不是不再需要从我们南周贩买粮食了?”
另一个人「哼」了一声,语气不忿地说道:“不买最好,我们的粮食自己百姓还不够吃呢,平白卖与他们那么些。”
“你糊涂啊,若是漠北不再缺衣物粮食,我们还有什么办法能制约他们!”说话的这人年纪在这群人中最长,看问题自然会更全面些。
“又不是没了这些我们便不敢与漠北抗衡了。”刚刚说话那人不服气地回嘴。
虽然他的语气笃定。但众人都明白,眼下漠北之所以还能和他们保持着暂时的和平,全然是因为他们南周的经济要更发达些。
许多像盐、粮食。布匹、茶叶之类的生活必需品只有南周有,漠北并不能生产。
近些年为了稳住漠北,他们开了不知多少互市点和商道。
若是这些东西漠北将来自己就能生产,他们对上漠北,便完全没有任何筹码了。
刚刚忿忿不平的郎君显然也明白这一点,虽然面色不忿,却也不再出言辩驳了。
若是南周像前几十年那般强盛还好,他们自然不必太过畏惧漠北,但他们陛下如今……
罢了,还是不提了。
国与国之间的较量,自己若是竞争力全无,就只能寄希望于对方和他们一同衰落了。
如果曾经南周的郎君们还能抱着这样的想法自欺欺人,但眼看漠北一天天地繁荣强盛起来,他们的当初的自我安慰也继续不下去了。
这种对方在加速发展,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落后下去的心情实在不好受。
人群中的气氛一时间有些低沉。
但这回却是他们多虑了,即使是宋青远在这儿,也不能保证漠北的粮食可以实现自足。
主要是漠北的自然条件就摆在这儿,纵是宋青远有再大的本事,以现在的生产力水平,也没有任何办法。
但凡这群郎君中有一个对农事有了解的人,他们便不会像现在这般担忧。
只可惜这些人都出生于富贵人家,与庄稼最亲近的接触也不过是在春和日丽时相约到城外踏青,对着田里绿茵茵的麦苗吟诵几句诗赋罢了。
但若是问他们几月播种,何时施肥,怎么打谷,他们便全不知了。
而另一边,宋青远和博彦也在商量着耕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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