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的夜晚很静谧,难得的安稳却没能让孟启书踏踏实实地睡个好觉。
半夜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窗外的夜色还很深,孟启书大口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衣襟,满头都是汗津津的湿。
逼迫感、束缚感、突如其来的茫然无措,孟启书抬一下手,指尖从下颔的皮肤滑下,一直到脖颈的最下端,然后猛地收手,仿佛抓住了什么无形的锁链,闭上眼细细地颤抖着。
笼中鸟,缸中鱼,都是他。
十八年前,他不该回去的。
无处不有规矩,规矩无处不在,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规矩变了,规矩却也没变。
有人要他乖,于是他压抑了自己的天性,于是他假意顺从着,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抗拒着。
所以他自由了。
失去一切,真真正正地自由了。
【孟启书,恭喜你啊!你被保研了,高兴吗……】
高兴个屁。
大学时收到学姐的电话祝贺,孟启书前脚刚挂断,后脚就独自喃喃一句。
到最后他也没去上那劳什子的研究生。
他学到的东西,最终还是没有用于实际的机会了。
孟启书微微抬眼,另一张床上的宁眠终睡得正熟。
他微微张着嘴,发丝凛乱,急促的呼吸还没平复下来。
四周很静,孟启书只感到手脚的冰凉,以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他哆哆嗦嗦地下床,赤脚踏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步向宁眠终靠近。
眠终……
他单膝跪在床沿,垂下头用额头靠一下宁眠终的肩头,小心地爬上去,窝在他的身侧。
看对方没有醒来的迹象,孟启书胆子大了一些,他往宁眠终怀里蹭近几分,拉过对方的手,用嘴唇碰一下,无声道:“晚安。”
晚安,眠终,好梦。
于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宁眠终一睁眼就看到了窝在自己怀里的孟启书。
对方还没醒,额头靠在自己胸前,一手搭着他的腰,睡得正熟。
宁眠终没舍得把他的手从自己腰上放下去,就这么看着他,等着他醒。
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半夜吗?明明之前还拒绝了自己跟他一张床的请求,怎么反倒自己跑过来了?
宁眠终正走着神,猝不及防被某人由下而上在下颔亲上一口,立马回过神来。
再低头的时候,孟启书已经醒了,正睁着眼与他对视。
“眠终……”搭在腰上的手动一动,从衣摆钻入,然后顺着后背往上,按住。
孟启书笑一下,嗓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早啊。”
由于两人已经拿到任务所需的小红花数量,所以现在最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完成试用期,留下任职。
按照正常的流程,他们现在需要在确保自己活命的前提下,获得更多的小红花,以确保达到最后一天时,他们能以较高的评价留下任职。
但热衷于钻副本空子的两人显然不会走这种既费时又费力的路子。
所以当宁眠终找到院长并试图说服他,他们两人已经拥有足够的能力留在这里任职,可以将试用期提前结束时,可想而知院长的表情有多精彩。
“你怎么不早说?”院长握住宁眠终的手,使劲地上下晃着,眸里的神情说不出是感激还是激动,“你等我拿钥匙,我这就放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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