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暮晓云眼神暗戳戳往宁眠终的方向看一眼,发现对方仍旧是一动不动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刚才的话听进去。
邵诗奕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拽着暮晓云衣摆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这上赶着送死的事,要是孟启书在,肯定兜头讽你一顿……”
要是孟启书还在……
邵诗奕的声音突然就轻下来了。
她放开拽着暮晓云衣摆的手,抿了唇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心头却好像被什么黏糊糊的东西糊住了一般,难受得要命。
而暮晓云也沉默下来,没再多言。
那天葬礼,来的人不多,但熟悉的人都在。
在那之后的好多天,宁眠终依旧照常去上下班,只是原本就沉默寡言的他显而易见变得更沉默寡言了。
“宁哥,要不你请假,我带你出去玩几天?”何映白实在看不得宁眠终这副强撑的样子,如果他自己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何映白还不至于这么担心。
但难就难在,宁眠终仿佛只是把那些难以忍受的东西压了下来,外表依旧风轻云淡地做着自己的事。
这样的处理方式,总让何映白心头发颤。
听到何映白的话,宁眠终只是将手里的东西放一下,偏了头看过来,眸内带着点疑惑。
仿佛在用眼神示意他,玩什么?
“飙车、游轮、KTV……”何映白还没说完,就见宁眠终不感兴趣地转了头过去,继续做自己的事。
“诶宁哥!”何映白急了,他劈手将宁眠终手里的书夺下来,难得地没有在宁眠终看过来的视线中退缩,“你要不……哭一下吧?”
宁眠终的目光里带着不理解,他站起身来,从何映白手里拿回自己的书,却是没有再看。
他唇角浅浅地勾了一下,是个笑的样子,感情却未达眼底:“回去好好管你的公司。”
“我说真的宁哥!”眼看着宁眠终转身要走,何映白提高了声音道,“你哭一下吧,或者,我陪你喝点也行!”
宁眠终侧一下身子,只见何映白正看着自己,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实在不行,你把副本骂一顿也好,你用审判卡,你当着他的面骂……”何映白的声音渐渐带上几分哽咽。
孟启书走了,他们几个都挺难受的,但最难受的怕还是宁眠终本人。
但偏偏宁眠终从不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脆弱的样子,他们几人想安慰也无处安慰,自然也更不可能跑到正主面前去哭。
宁眠终似乎是叹了一口气,他将书随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转过身来看他:“我没事,真的。”
何映白愣愣地看着他,只见宁眠终的面上带着淡淡的无奈,除此之外似乎还有点别的什么。
“回去吧。”他最后劝道,略有些疲惫地笑了一下,“你在这里,我心里不安宁。”
孟启书的死讯于他而言,无异于平静水面之下的惊涛骇浪,他可以装着平静无波的样子,但归根结底,也只是欠缺一根将内里点燃的引子。
何映白也好,谁也好,哪怕是一点音乐的波动,一点形似爱人的影子,所有细微之处的触动,都会在这平寂的水面上投上一颗雷,将水面上下全都炸起滔天巨浪。
那些平日里安静稳定的因子,暴动起来,将人吞噬的时候,可能只需要一秒。
何映白最后还是离开了。
宁眠终将那本书从桌子上拿起来,放到了它该有的地方。
指尖将书脊往格子内部推进几分,视线从书架上移下来的时候,一盒包装完好的纸牌突然闯入他的视野。
或许……何映白刚才说的话,也不全都是毫无作用的。
宁眠终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目光垂下来,落在交握在桌上的两手上,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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