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淮云又那么喜欢他,舍不得对他发一点脾气,每次只能憋着生闷气。
有时楚蔑都觉得,沈淮云把他看得比自己还重。
女人出事,打断了他的出神:“时间要到了。”
楚蔑抬眼望向她,轻轻点头,将匕首递给了她,看着她颤抖着双手接过匕首,嘴角勾出温柔的弧度:“来吧,我信你。”
“……好。”
女人举起匕首,一步步走到了楚蔑的面前,将刀刃悬于他的心口,这时听见楚蔑问她:
“我死了之后,还能记起沈淮云吗?”
“你可能会暂时忘掉所有,但当你的意识回到你自己的身体时,你就有机会恢复所有记忆了。”女人语气坚定地道:“因为那份记忆一直保留在我们的身体里,它从未被抹去。”
“还能记起来就好。”
他笑着喃喃着,抬手拉住女人的手,将抵在胸前的匕首刺入了心口。
“噗嗤——”
匕首刺入血肉,胸前迅速溢出血色的花。
但奇异的是,他并没有感受到疼痛。这感觉更像是在困倦之际听见了醉人的歌,意识在不经意间便一点点流向了黑暗。
在安静的世界里,他听见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他这才迷迷糊糊地想了起来:“是沈淮云替我分担了大部分的疼痛啊……”
手腕上那抹红色的绳子断裂开来,系着红绳的黑玉落在地上,轻轻跳跃着滚到了黑暗中,彻底结束了它的一生。
而于此同时,系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的手绳也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同时断裂开来。
…………
他似乎总是记不住梦里的内容。
楚蔑有些困倦地睁开了眼,第一眼就看到了戴在手上的戒指。他发愣地摸了摸戒指,从床上坐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腰肢。
说来也怪,分明是睡觉,他却反而觉得自己越睡越累。
楚蔑赤脚起身,拉开窗帘,此时的窗户因为里外温度差,早已蒙上了厚厚的水雾。
楚蔑下意识抬手将窗户上的水雾擦掉一部分,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在窗户上画了一个带着虎牙的笑脸,惊讶之余又不由失笑。他透过已经清晰的窗户往外看,此时外界白茫茫一片,就像是铺了一层天鹅绒的地毯一般,亮得人眼花。
“雪停了。”
楚蔑回身,准备去卫生间洗漱,只是在路过摆在房内的穿衣镜时,还是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阵发愣。
那是一张成熟男人的脸,眉眼带着疏冷,总一副不太爱笑的样子,偏生笑起来又那样温柔。他带着茧的指腹轻轻摸着自己的脸庞,总感觉分明是属于自己的脸和身体,却又有种莫名的不适应。
从他到这里的一年多来,这种感觉就从未消退过。
…………
楚蔑穿着厚重的大衣,脖子上围着围巾,插着口袋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与无数来来往往的人擦肩而过。
他来到了一家早餐店,要了几个肉包和一碗白粥,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你今天又点的这两样?”
老板将粥和肉包端到楚蔑的面前,语气和善地道:“我这店里还有其他的东西,总吃这两样会腻的。你不考虑吃点别的东西?”
“不了。”
楚蔑端起白粥轻轻吹了一口气,笑意晏晏:
“我这人恋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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