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笑起来真如春风拂面, 向着郭兰森颔首道谢:“折柳谢过二公子。”转过头见周彦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准备执壶续酒,被他挡下。
“不必。”周彦学伸手拿过酒壶自斟自饮,只觉得上品的酒是越喝越苦。
折柳也不恼,在欢场待久了,一看这模样就明白了,于是退到郭兰森旁边侍奉。郭二公子乐呵呵地安慰他:“折柳公子别理这醉夫,他今日心情不好,估计连你的舞都错过了,真是没眼福。”
折柳了然地笑了笑:“周侍郎一开始就不是为着看舞而来的罢,不然也不会每次都换人跳同一支舞。”
郭兰森尴尬一笑没有解释,毕竟两年前周彦让他领着到花街时便已经说明目的,这看艳舞的馊主意还是他郭兰森提的。说实话,后来传出周彦学好细腰好男色的怪癖传言,他得负一半责任。
这么一想,郭兰森觉得更对不起他,于是把折柳遣到别人那里,自己凑到周彦学跟前小声问他:“彦学,你找的那个人一直也没动静,我以后怕是不能跟你常来,索性今儿跟馆里直接打听一下?你若是怕声张人跑了,让没见过的公子姑娘都过来?”
周彦学已经有些朦胧,支着头也不知听见没有。郭兰森直接跟同伴们一提,兴头上的众人笑闹着应和,不一会儿陆续进来几个面貌姣好的倌哥花姐,大冷天的着了轻纱素带,均是腰肢纤细盈盈一握。
跟进来的龟奴满脸堆砌着谄笑,向郭兰森道:“爷您看看,这是按您往日的吩咐备的,若是不入眼您再招呼。”
郭兰森摆摆手让他退下,冲着舞者们一点头,一时香风阵阵歌舞蹁跹。舞者们可能是听了吩咐,有意无意薄纱半宽,拧着柔软的腰肢在周彦学眼前晃。
不是。
不是不是。
都不是。
周彦学彻底醉了,轻巧的舞点幻变成鼓噪的巨响,柔媚的飘带扭曲成巨大的绳网,他挣扎着要阻止让他不舒服的东西,于是踉跄着站起来,冲入舞池挥开水袖,夺过乐师的琵琶,握住弦用力一扯。
铮——
一室寂静,他仿佛看不到所有人惊惶诧异的眼神,也感受不到手掌被琴弦割开的疼痛,只是对着虚空茫然笑了一下,心道:终于清净了。
然后一头栽下去。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第二十八章 外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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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换了工位导致无法上班时间摸鱼,可能做不到日更了,但我会尽力的,见谅T T。
神识遁入深处,所有声音似乎都远离了。不知过了多久,口渴非常时有温水入喉,半梦半醒间隐约听到有谁幽幽叹了句:“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他重新沉睡,身遭觉得冷,下意识摸着旁边被褥,空荡荡的。他蜷成一团,依稀又回到了那个梦,不过这次是他去跟雄鹿道别。最后他摸着鹿角跟他说:我不该把你囚禁在这里,我没办法一直陪着你,对岸的生活才是最好的。谁知梦里的鹿反问他: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的?
在梦中雄鹿从未说过人话,他乍听之下倏然惊醒。甫一睁眼,满室晨光,耀得恍惚还在梦中,缓了许久五感回归,觉得有把无形的凿子一下下在太阳穴挖掘,难受得他边揉边起身,一把掀起床帘。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头更痛了,加上帐内浓郁熏香扑鼻,让宿醉之人有些犯恶心。周彦学烦躁地重新躺倒,闭着眼扬声叫人。
片刻之后有人撑好床帘,周彦学一看,果然是折柳。只听他捧着一瓯茶水温声道:“周侍郎昨夜醉得深,想必头昏脑胀,先行饮了这碗醒酒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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