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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彦学刚要追问,静候在一旁的青衣丫鬟上前关好车门,一行人开始驾车往回走。他料想信中会说明,等不得回去,立刻拆开。

“郎君,咱该喝药了。”孙管事端着每月一次的汤药,一早就放在周彦学门口,结果来来回来热了三趟了也没见动,只好敲门了。

周放过来悄声问道:“大人还没出来呢?”

“不知道怎么了,昨天晌午回来到现在饭都没吃,这可怎么受得了。”

“我听周肆说昨天是去毅国公府了,难道是国公爷身子不好了?”

“我呸!”孙管事啐他,“盼着点儿好,国公是有福之人,再说了要真有事儿姜大夫还能离京么?”

“也是。”周放转念一想,“我瞧着大概是跟蔺府那位有关系,你看啊……”

他话还没说完,屋里传来主人家的声音:“孙老,进来吧。”

孙管事连忙一肘推开周放,把药端进去。一进门有淡淡墨香,周彦学负手站在窗边,身侧书桌上铺满了纸张,有一些墨迹淋漓未开。孙管事想拨出个空档放药,被周彦学阻止:“别动,直接给我吧。”

“诶好,郎君先喝完清汤再喝药。”孙老将一碗清水米汤递给他,趁着他喝药的空档看了看桌上的墨迹。

堆叠着的纸上隐约写着些“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之类的,最上方用浅墨画了张白梅图,只有黑白两色,旁边倒是有张透着朱砂红的纸,仔细一看原来是相同的印记盖了一张,满眼都是“丹青不渝”四个字。

孙管事心底暗叹:果然被周放那小子说中了。

周彦学将药碗递给他,孙管事接过道:“我瞧郎君像是没怎么合眼的样子,上元节快到了可有的公事忙,您快歇会儿吧。”

周彦学听话躺倒塌上,突然问他:“你说,我算是薄情寡义之人么?”

孙管事听了忙道:“怎么这么说?”

周彦学幽幽道:“我自小没有娘亲,身上又有病,丝毫不体谅父亲一个人为我辛劳,结果他寿数短暂也早早离我而去,后来幸而得了老师教养,到头来却辜负了他的意愿没有再做学问,惹得同门厌弃,如今……”

他抿了抿唇,齿间药汁的苦涩味还没下去,“我想,那年去凭吊老师,同门们说的那些话或许并不是骂我,而是我的的确确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是个孤独终身的命数。”

孙管事从他十岁开始就看着他长大,听他这么说鼻子一酸,心疼道:“郎君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从小没亲眷在旁,是苦到大的,那些人知道什么?对先生的学问一知半解就随便卖弄,断章取义就任意嘲讽,他们体会过你过了几次鬼门关么?他们明白你下山后在官场受的挤兑么?他们知道这遍天下的动荡学堂里寒士学子学的都是你给编纂的书么?”

周彦学叹了口气:“可若不是我,父亲也许还能活的更长久,老师清名也不会有污,同门们心思醇和可能有更多着作问世……”

孙管事难得生气打断他:“胡说!你祖上这病是传下来的,先生寿终正寝时他遗愿又不是让你永不入仕,你怎可将这些都揽下说是自己过错?弃我去者不可留,乱我心者多烦忧,你闭上眼睡觉,不可再胡思乱想。”

周彦学笑了笑闭上眼睛道:“你说的不错,留不下的的终究要告别,哪怕再不甘心。”

孙管事听他一说知道归根到底还是蔺府那位引的,这下不知如何劝诫,收拾停当关上房门重重叹了口气。

周放跟在孙管事身后走到茶水房,见四下无人便打听道:“孙老,大人怎么样?”

孙管事一边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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