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森放下杯子,看着周彦学面不改色地将一杯茶尽饮,摇头佩服道:“你真是太辛苦了。”
谁知周彦学冲他笑笑:“我辛苦什么,鸣野去采的,我半分力气没出。”
听到鸣野二字,郭兰森有点别扭地咧咧嘴。说到底知道两位好友是那种亲密关系后还是有点尴尬,仿佛撞见一桩隐秘事,再加上自己先前背着好友向世子夫妇透露了他的隐私,虽然事后得到了周彦学的谅解,还是觉得自己有所亏欠。于是出于自以为是的保护好友的心态,暗自决定帮他们隐瞒这等秘事,偶尔听见外人一起提到周蔺二人名字,他都大惊小怪此地无银地反驳说二人清清白白,如此一来反倒弄得外人疑神疑鬼。但自打蔺昂回来,他二人光明正大,并不在意旁人眼光,郭兰森终于察觉是自己无中生有的淡操心,才终止了这种帮倒忙的行为。
郭兰森没话找话:“那什么,鸣野什么时候过来。”
周彦学看了看窗外日头:“快了吧。”
“今日送花神,外头街上挺热闹的,听说宋花魁今日在东门搭了台子跳百花舞,可惜你无缘得见啊。等你病愈,再一起畅饮吧。”
“我这病疗养了好几个月,早就好了,只是要防着春寒,鸣野才劝我别出门。再说了,就算出去,你我都是有家室的人,怎好凑那份热闹,你不怕知浣跟你恼,我还怕鸣野不理我呢。”
“她才不会呢,”郭兰森憨笑道,“宋花魁跳舞这事儿还是她跟我说的,我已经在东门那边的敬亭楼定了桌子,待会儿便去接她。”
“呵,知浣姑娘倒是纵着你。”
“我倒是喜欢她管着我呢。”准新郎美滋滋地享受着妻管严的美好,不知道哪根弦又跳了,想到周彦学刚才说的蔺昂不让他出门,自己脑补了病弱的周小媳妇儿被丈夫管束,只能被锁在楼阁任由丈夫欺辱的凄惨故事,犹犹豫豫问道:“那个,鸣野他没欺负你吧?”
“什么意思?”
“就是,他没跟你动手吧?”
“嗯?”
“哎呀,”郭兰森凑近小声道,“我听知浣跟我说过,永昌侯下面有个副将,就喜欢把房中人捆起来鞭打助兴,还把人锁在高楼上不让下来。我不是说鸣野是那种粗鲁武将啊,只是你素来听他的话,我感觉你也太听他话了,这不好。”
周彦学也不辩解,似笑非笑挑眉道:“放心吧,我喜欢着呢。”
“……”
说话间蔺昂提着食盒进来,先冲郭兰森点点头,便伸手摸了摸周彦学的脸,旋即皱眉道:“莫不是出冷汗了?”
周彦学捻着他手指轻笑:“没,就是刚才饮了热茶,有些发汗罢了。不过画了两个时辰的画儿,还真有点头晕。”说完还咳了两声,跟之前一比莫名虚弱两分,唬得蔺昂给他在胸前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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