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一时倒显得有些可怜了。
其实谢曲不是故意不回答的,谢曲不知道能回答他什么,怕说多了会露馅,令柳云仙反应过来是自己认错了人,当场大开杀戒。
可是亲眼看见那令人闻风丧胆,据说五十年才能养出来一只的凶煞,此刻竟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似的,期期艾艾蹲在他脚边,谢曲竟也觉得不忍。
谢曲曾经见过柳云仙,见了不止一次。
印象中,柳云仙也是个容貌俊美,爱极了干净的人,他每日穿的衣衫必会一尘不染,头发总要仔细梳拢,连额侧垂下来那几绺碎发,都得要恰到好处。
再说他脚底下踩着那骨莲。
谢曲之前虽然没见柳云仙用过这种莲花座,但他有幸见洛花宗的沉莲长老用过,知道这种莲花座既可以做武器,又可以替代灵兽坐骑,样子好看,莲瓣绽开步步生香,本该是个很漂亮的招数,如今却跟着柳云仙变成了这样。
挺好一莲花座,怎就成了这样。
谢曲看着看着,心里是真有些唏嘘了,然而右手刚抬起来,忽又想起眼前这人其实只是一滩毒血,绝对碰不得,是以只得对其感叹道:“柳云仙,你堂堂一宗主位,怎么混成这样了。”
“还有你那莲花座,怎么也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因为我贪功冒进,修了邪术,它就也只能跟着我变成这样了,我……我知道庄师兄不喜欢我修邪术,到底是我辜负了它,辜负了庄师兄。”听见谢曲问他,柳云仙连忙回答道:“庄师兄的师父与洛花宗沉莲长老交好,会使沉莲长老的莲花座。庄师兄的师父将这招数教给庄师兄,庄师兄见我喜欢,就又偷偷教给了我,嘱咐我别在外人面前用。我知道庄师兄对我很好,我……我真的知道,我还知道庄师兄讨厌血腥气,但是如果我不这么做,庄师兄就会死,我不想看见庄师兄死。”
顿了顿,身上血水渐渐变鲜红了些,没有刚出现时那么黑了,“是我不好,不该让庄师兄发现。”
柳云仙这话刚说完,范昱的提醒便在耳旁悄悄响起。
“顺着它往下说,别停。”范昱面无表情地对谢曲传音道:“这个柳云仙起码能听懂人话,和其他凶煞不一样。我现在力量变弱,又因被困血湖中央,身旁都是水,即使蓄满了力也不一定就能将它一招击杀,但如果你能多和它说说话,尽快扰乱它,我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大一点,退一步讲,就算实在不能成事,没准还能靠你把他给感化了呢。”
谢曲:“……”
虽然“起码能听懂人话”这种表达没毛病,但为啥连起来就挺怪?
也罢,范昱在处理这种事情上很有经验,都听他的就是。
思及此,谢曲半垂下眼,尝试与柳云仙如今那张扁平的血脸“眉目传情”,但因为看了一圈却找不到哪里是眼睛,最终只得做罢。
“但你还是让我发现了。”最后,谢曲只能以拳掩唇,装模作样的低咳了一声,假意顺着柳云仙的话往下说。
柳云仙果真方寸大乱。
“是,全是我的错,是我没将血腥气藏好,害庄师兄受了惊,庄师兄即使要杀我,我也没怨言。”空洞的声音越来越哑,最后又哭了,就像谢曲在湖底小屋里见到的一样,态度几乎快卑微到尘埃里。
“当年庄师兄从邪祟嘴里救下我,见我根骨不合适洛花宗,便将我送来了云仙泽修行,我心里感激,一心只想着认真修行,有朝一日能报答庄师兄,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呢?
柳云仙身上的血水忽黑忽红,激烈的沸腾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他难以接受的事。
柳云仙心想,那可真是一场很不好打的硬仗,以至于有两个仙门联手,也不能伤到那邪物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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