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曲晃晃手腕,把一根极细的魂锁绕在范昱手腕上, 和他说:“虽然我方才已经探查过, 这府中只有几个寻常鬼魂, 没有煞,但你如今身体不好, 得格外被关照。”
闻言, 范昱抿了一下嘴唇。
“不需要你帮忙。”虽然没松口, 看起来像是还在生谢曲总到处乱跑的气, 但也没有解开谢曲系在他腕子上的魂锁。
一脚迈上台阶时,嘴角甚至控制不住的向上弯了弯,但很快就被刻意压下。
有了魂锁相系,两人再也不怕走散了。
小拇指粗细的魂锁在系上范昱手腕的瞬间,便消失不见了,用眼睛看根本看不出,只有在行走动作时,才能听见隐约的叮当声响。
进了赵府大门后,迎面便是一个杂草丛生的破败院子。范昱当前走在前面,谢曲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一边走,一边晃手腕子玩,引得那根被他牵出去的魂锁,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吵得范昱心烦意乱。
“……你几岁了?玩这个?”
良久,范昱终于忍不住侧目。
谢曲挑起眉来,几步走去范昱身侧,与他一气起来就很像只仓鼠的小昱儿并肩,笑吟吟地道:“你管我?只要比你大不就行了?”
范昱:“……”
谢曲说话一向不着调,东一句,西一句的,时常带着点古怪的歧义,简直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心为之。
就像现在这会,范昱明明知道谢曲话里的“比你大”,指的是年纪,但就是忍不住多想。
仔细说起来,其实当年,他们两个在接了无常鬼这个位子后不久,就在一起了,彼时范昱魂体上的缺陷还没有显出来,不会隔三岔五就疼晕过去。
那真是很快活的一段日子,干柴烈火,两厢情愿,同进同出,该干的不该干的算是全被他们干过了。
偶尔得了空,两人还会一块跑到凡间去,祭奠一下那个他们曾居住许久的酆都,以及酆都里面早化成了云烟的一众鬼魂。
但是后来,范昱开始发病,谢曲就渐渐变得话少了,全部心思都放在研究制作新的木傀儡上,与范昱也不怎么亲近了。
所以时隔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谢曲重又恢复了他在第一世时的性子,愿意笑眯眯地和范昱打趣。
这让范昱有些恍惚,一时记不得今夕何夕。
但范昱很快就又平静下来,小声嗫嚅了一句,“多谢。”
多谢你没走。
虽然就连我自己也知道,让你亲眼看到我就此一点点衰弱下去,其实很残忍。
然而眉毛刚皱起来,肩膀上就被拍了一下。
“先找程齐。”谢曲说:“等找着他了,你再谢我也不迟。”
轻描淡写就把话题给转移过去了,故意装作没听明白范昱在谢他什么。
有什么可谢的呢?他过去已经错了这么些年,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如今才回过味来,结果范昱不仅没怪他,反而还要谢他。
这让他怎么担得起。
这实在没什么可谢的。谢曲想,总会有办法的。
范昱显然也听明白了谢曲话里的意思,点点头,不再和谢曲闹别扭了。
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的,今次的结果,已经比前八次好得太多了,所以有什么事都可以等他们把程齐平安带回去之后再说。
思及此,范昱阖目静心,放出神识来,仔细探索赵府里的每一个角落。
从因为年久失修,坍塌掉的几处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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