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如今,赵府里的人都死光了, 水碗已许久不曾更换。
“赵老爷脾气不好, 对家里妻妾动辄打骂, 我和烟烟都在他手底下讨生活,彼此之间并无什么大仇。”高慧说,同时从袖里摸出一张小纸条,展平了给谢曲看, “那晚,我写给情郎的信还没送出去,就被赵老爷的心腹小厮看到,赵老爷在外又喝多了酒, 知道此事后,大发雷霆, 放话说要就此打杀了我, 让我做那没人管的孤魂野鬼。”
一张皱皱巴巴的小纸条, 上面只有三行小字。
【万事俱备,今夜子时一刻, 杀赵】
竟是与自己情郎密谋杀害赵老爷的传信……!
想不到这个高慧表面病恹恹的, 真办起事来, 却是一等一的干脆。
“东窗事发时, 我已被两名赵府家丁圈禁在这个偏房里,吃喝拉撒都不得离开,准备好的毒酒被收走,而赵老爷也在回来的路上了。”高慧说着话,瞥眼寸步不离跟在她身边的八宝,忽然叹了声气,“赵老爷那晚喝得很醉,走路摇摇晃晃的,几乎不认人,烟烟为了救我,就在门口拦住他,把他哄到自己房里去了。”
余下的没继续往下说,但言外之意,已是不言而明。
谢曲把这张小纸条仔细看了看,又顺手递给范昱,肯定地接着问道:“你的意思是,阮烟烟那晚是替你死了?”
高慧轻点一下头,眼圈红红的。
“烟烟姐她……原本是想声东击西,安排几个人偷偷把我送出府去,这样一来,我就能活命,然后等第二天天一亮,对外就说我自己跑了。结果没想到,那个姓赵的狗东西喝得烂醉,夜里睡得半醒,把他身旁的烟烟姐当成了我,下手把人打死了。”
高慧交代事情原委这功夫,范昱又把谢曲递给他的小纸条,仔仔细细翻看了一遍。
纸条上没有夹层,没有暗语,就只是字面意思。
听着好像也算通顺,前因后果都能搭得上。
自古以来,大宅院里的女人们都十分可怜,谢曲早就见多了这些,如今听高慧这么说,却依然很唏嘘。
“所以,你是因为觉得愧疚,想为阮烟烟报仇,才唆使八宝杀了你家老爷么?”谢曲问道:“但是赵老爷呢?他的魂魄又在哪里?我们地府可还没接着他呢。”
听见谢曲这么问,高慧捻着袖口的动作,下意识一顿。
“我……我死后就没见过赵老爷,他兴许不在赵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究竟去了何处。”高慧摇头道。
哦?是么?若赵老爷真不在赵府,高慧在提及赵老爷三个字时,为何总会畏惧地皱眉,像在刻意隐瞒着什么一样?
这个高慧不老实。
正要再问,就见高慧忽然着起急来,竟直接上手推搡谢曲,把他往门外赶,“我没撒谎,我真的没撒谎,你们快带烟烟走吧,送她去轮回,否则,要是再耽搁片刻,恐怕就连你们自己也很难走掉了。”
什么……?
谢曲诧异地啧了一声。
什么叫“若再耽搁片刻,恐怕就连你们也很难走掉?”
谢曲一向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长这么大从没受过威胁,因此对这方面神经比较粗,反倒是范昱——
托谢曲过去死钻牛角尖,隔三岔五就往人间跑的福,范昱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独自处理勾魂引路的一切事宜,对每个苦主的微弱情绪变化,都很敏感。
范昱见高慧这样,就知道她正在害怕。
虽然还不清楚高慧为什么要害怕,但眼下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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