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念头刚在心里冒出头来,范昱继而便又想到:坏了,银甲!
范昱想:按杜小山的说法,镇中那些百姓们夜里梦见的,可不就是个穿银甲的将军?
思及此,范昱看着谢沉欢的眼神,就又重新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坏了。范昱心说:要是照这个方向发展下去,断山镇民们梦见的那个银甲将军,该不会就是谢沉欢吧……
想着想着,就没留意把心里话给嘀咕出来了。
然后就听见了谢沉欢极轻的一声笑。
范昱刚才虽是小声嘟囔,但架不住谢沉欢天生耳朵好,一字不落地全听见了。
“军医,你又胡说什么呢,你仔细看看我身上这甲,怎么就是将军了?”谢沉欢摇着头说道。
一句话,就把范昱从方才细思极恐的那个猜测中,给唤回了神。
谢沉欢把话说得笃定,范昱循声看去,果然见谢沉欢此时身上穿的,只是普通的兵甲,而非将甲。
闲聊的功夫,守门小兵已把令牌重新塞回谢沉欢手中,放他们进城。
因为实在摸不清楚状况,范昱一时半刻也不敢乱走,只得老实跟在谢沉欢身后,听谢沉欢继续感叹道:“不过嘛,军医你说得对,没准哪天我就真当上将军了。等我做将军那时,一定要亲自率军北上,杀那些北蛮子一个落花流水!”
言罢,面上厉色一敛,又再低头对着范昱腼腆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
“军医,你可别笑话我白日做梦。”谢沉欢低声说:“这话我可就和你说了。”
范昱……
范昱震惊地睁大了眼。
老实说,范昱已经许久没在谢曲那张整天笑得花枝乱颤的脸上,看过什么正经表情了,如今再一见到,只觉对眼睛的冲击力非常大。
但比谢曲会好好说话更刺激的,是范昱忽然反应过来,现下他遇见谢沉欢的时间,好像不太对。
作为地府里出名勤快的鬼,范昱鲜少有主动玩忽职守的时候。所以他还清楚记着,数百年前,当他总算将身边公事都处理干净,为自己挣来短短十几年的清闲时光,匆忙赶来凡间寻谢沉欢时,谢沉欢已做了他们南陈威武军的长骑将军,而非区区一个大头兵。
也就是说,他当年其实并没见过做小兵时的谢沉欢。
所以,如今这究竟时怎么回……
还不等范昱在心里诧异完,衣袖就被谢沉欢拽了拽。
范昱哑然抬头,就见谢沉欢忽然把脸凑得离他极近,犯愁地对他道:“军医,你先前说会帮我的话,还算数么?今晚上这场比试,我真能赢么?”
什么……什么比试?
彻底被问懵了的范昱眨了眨眼,连思考这个幻境之中的真正时间究竟是哪年哪月,都顾不上了,满脸写满茫然。
但谢沉欢显然并不在意范昱是否愿意捧他的场。
说着话,谢沉欢就把范昱拉到墙角,一步踏上前去,不容拒绝地把范昱圈在自己两臂之间,动作霸道,语气却很怂地向范昱祈求道:“军医,你行行好,看在我这次陪你出城采药的份上,帮我想个稳赢的好法子吧。”
闻言,范昱自然是半分不动,继续瘫着一张茫然的脸。
主要是真的不知道能回答什么。
毕竟现下正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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