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到连谢曲自己都没敢进。
楼底下那几个嗑瓜子群众还在窃窃私语,谢曲心情复杂地守在门外,等了良久,直等到屋里动静渐歇,方才憋红了一张脸穿过房门,进去了。
说来也奇怪,要说谢曲这个人吧,本身其实并不是个多腼腆的,他惯爱说骚话,各种乱七八糟的大场面也见过不少,每次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没一点不好意思的,结果偏偏就只有这次,他竟然有点不敢看。
至于为什么不敢看,他也不知道。
想来是因为,虽然白给的活春/宫很好看,但是看自己和看别人的感受,到底还是很不一样。
看别人是刺激,看自己就是尴尬了。
半晌,谢曲终于鼓起勇气,闭着眼飘到床前,二话没说,一头扎进了属于他的那个纸人里,手忙脚乱整理好衣裳。
随着魂魄附上去,原本正熟睡着的纸人霎那睁眼,眼珠有一瞬间变成了淡淡的红,紧接着又恢复正常。
床是新换的,从一张矮脚小床变成了实木雕花大圆床,一看就很贵。大圆床旁边比离开前多了扇屏风,屏风外面是个浴桶,浴桶里盛着热水。
看不出来这俩小纸人还挺会享受。谢曲想。
身上是清爽的,肯定已经仔细清理过。谢曲闷不吭声从床上坐起来,目不斜视穿好里衣,再顺手抻了薄被,往身旁另外一个纸人身上盖了,方才静心屏气,对楼下的范昱轻声传音道:“……上来吧。”
结果音刚传完,范昱须臾便出现在他面前了。
……于是谢曲又再把眼睛闭上了。
片刻后,身旁被子被掀起,完成附身的范昱也坐了起来,不紧不慢地伸了个懒腰,一边穿衣裳,一边斜着眼睛看谢曲,“喂,你装什么正经呢?又不是没见过。”
谢曲几乎是欲哭无泪。
“我没装正经,我真不敢看。”谢曲哀怨地答道:“看完怕自己会立刻变得不正经。”
范昱:“……”
范昱嘴角一抽。
也对,如果再闹一会,楼下那帮人非得跑上来听墙角不可。
不多时,等范昱也把衣裳穿好了,两人这才下了床,开始在屋子里边转悠边检查,边检查边叹气。
叹气也不为别的,主要是为了这屋里新添进来的实木大圆床和山水屏风——那真是一样更比一样贵。
不幸中的万幸,由杜小山肉/身变成的小矮床并没被扔掉,而是被掌柜的命人顺手塞在大圆床底下了。想起正在自己袖子睡着的杜小山,谢曲沉吟片刻,随手将杜小山已经死透了的肉/身也收敛起来,打算找个好地方把他给埋了。
许久无话,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味道。
最终,因为现场气氛实在太尴尬,谢曲不得不开始没话找话。
“小昱儿,你说以后凡间那些人往底下烧纸钱的时候,能不能受累先看看金额,别再动辄就把几千万两的纸钱成捆成捆的往盆里扔?”谢曲随口嘟囔着,几步又绕回大圆床前面,伸手抚着床头的精致雕刻,埋怨不过脑子,前言不搭后语。
“俗话说得好,攀比之心不可有啊,托他们的福,现在地府里的纸钱真是越来越不值钱了,三万两才能买一颗最劣等的灵珠……”
刚说到一半就不敢说了,因为挑错话题了。
短暂的沉默中,谢曲摸一摸鼻尖,眼尾余光瞥见范昱叹了声气,心里便知道,范昱这肯定又是在心疼幻境里那几吊钱了。
这个话题不行,就换下一个。
这么想着,谢曲便转身坐回了床上,一边看范昱伏在桌上算房钱床钱还有屏风钱,一边由衷地感慨道:“小昱儿,其实下山那会我就在想,也许是我错了,我不该答应帮薛景山走后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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