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无力的,只有两只牵在一起的手,从此变得更用力了。
…
话说回来,此处水乡倒比断山镇暖和很多,百姓也和善,是恰好能让人感觉最舒服的程度,既不会太冷漠,也没有过分热情。
来了之后,谢曲通过白玉珠的指引,一路追到一条水流平顺的小河旁,却见小河两岸都被竖起栅栏,严密地圈了起来。
偶有三两孩童靠近玩耍,也会被爹娘揪着耳朵拎回家中,以扫帚大刑伺候之。
按照以往的经验,事出反常必有妖,但谢曲远远站着,以神识细细扫过这一片,却未发觉任何异常。
就是条普通的小河,除了河水有些深之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但白玉珠又是确确实实地在亮,而且还不是像在断山镇时那种时明时灭,而是一直亮着,且越靠近河流越亮。
说白了,东西一定就在这条河里,只是不知被藏在何处,又如何取出。
正苦恼着,忽有几个提着菜篮的中年妇人从身后走过,边走边拢着嘴窃窃私语。
虽然妇人们说话声音小,但架不住谢曲耳尖,都不必回头,便能听清她们所有的谈话内容——似乎是有关于嫁娶方面的。
年纪最大的那个说:“确定是被退回来了么?为什么会被退回来?老刘头前两天不还在拍着胸脯和咱打包票,说他家里养的那个,肯定是实打实的黄花闺女么?”
声音稍尖细的那个又说:“谁知道呢,兴许是老刘头为了骗钱瞎掰的吧?反正人家水娘娘可说了,娶亲之事不可过三,现在河禁期就快过去了,让咱千万抓紧些,别耽误了打鱼。”
“……”
嘈嘈杂杂,你一言我一语的,谢曲只囫囵听了个大概,便明白此处是有着和许多临水小镇相似的习俗:给河神娶亲。
说实在话,谢曲往来阴阳两界多年,志怪本子听过很多,对河神娶亲这种小把戏,简直是倒背如流。
谢曲知道,凡人们常常会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习惯,尤其是在一些临水的小镇子里,镇民们为了祈求河神庇护,通常都会在每年固定的时间,按规矩为河神挑选出一名美丽纯洁的女子,嫁给他做新妇,为的是表达自己对河神的敬畏。
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镇子不同,嫁新妇的规矩一般也不同。
碰到温和些的,便会让镇中某个男子戴上特制的面具,把自己假装成河神的模样,和被选中的女子一并走完祭祀仪式,拜堂做真夫妻。
但若碰到野蛮些的,女子便会被活生生的投河,淹死在河里。
谢曲记得,在他从前化煞的漫长岁月中,就曾有幸见过几个穿着红嫁衣,怨气冲天的美娇娘。她们个个都身着凤冠霞帔,脸蛋儿艳色无双,偏偏全眨着一双没有眼白的眼,长睫颤颤扑闪着,小扇子似的,在他面前不住的流泪。
那真是一种震慑人心的美丽,也是一种彻彻底底的悲哀。因为自从她们被投进河里起,等待她们的,便注定不会是传闻中法力高强的河神,而只有冰冷的河水。
这么一想,谢曲便开始有点理解还召将怨气藏在此处的原因了。
因为如果此处有河祭,又恰好正是把活人投进河里的那种混账祭法,这里的确就是下修界最容易生出煞来的地方。
但是、但是这种事情究竟该怎么说呢……
新娘子见多了,谢曲其实早就有点麻了,除了感叹一句凡人们当真是愚昧无知之外,也没其他感触了。
但是有一点,谢曲却至今都没想通。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