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之后的屏风……
一时间, 数十串玉珠撞在一处, 劈里啪啦的,响起来简直没个完。
谢曲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
谢曲紧随其后, 悄无声息跟着范昱潜进雅间, 弃了躯壳, 不露一丝气息地藏在屏风这头, 脸上千万种颜色变着样的开花,十分好看。
此情此景,谢曲感觉自己很像是个来捉奸自家相公偷人的可怜正房。
这么想着,谢曲勉强忍耐着,两手扒住屏风边缘,眯眼往屋里瞧。
屋里摆设很奢华,桌椅床榻一应俱全,件件都是镶金嵌玉,让人看得颇眼花缭乱。
而范昱这会也没闲着。
范昱在吃葡萄。
桌上的文房四宝都是好东西,贵得离谱。霜月就在旁边候着,笑吟吟地看范昱提着根金镶玉的笔,在一块白软缎子上写写画画,偶尔再喂范昱一粒剥净去籽的葡萄。
不知是否错觉,谢曲总觉得,范昱有好几次在落笔之前,都抬眼往他藏身的角落里看过,像是似有所觉。
多年未见,现下离得近了,谢曲方才看清楚了。
和曾经做木傀儡时相比,范昱的样子虽然变了,眼睛却没变,依旧黑亮黑亮的,让人看了就会陷进去。
这一世,范昱终于重新做回了一个真正的人,终于如愿长高、长大了。
腰似乎没那么细了,但线条更流畅,脸上的骨骼感也更重,眉眼较之从前少几分柔诡,却更添几分风流倜傥的烟火气。
谢曲知道,其实这才是范昱原本该有的样子,并非如他当年画的那个小少年一般温顺柔弱。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入了夜。在这期间范昱的肚子就像个无底洞,两个时辰下来,嘴就没闲着,屋里凡是能吃的瓜果点心都被他吃光了,就连茶水也喝净了。吃到最后,范昱若有所思扫了一眼摞在他面前的几个空碟,沉默半晌,竟把霜月从这个屋里赶出去了。
范昱道:“好霜月,还和往常一样,你回去吧。”
范昱此言一出,不仅谢曲愣了,就连霜月也愣了。
“不是说好了,今晚要一起睡的么?”霜月一瞬睁大了眼,还是和千年前一样爱掉眼泪,没说两句话就哭,“你不赎我了吗?你反悔了吗?明明说好了会赎……”
“没反悔,该赎还得赎。”
“……什么?”
“怎么了,瞪那么大眼干什么,你长得好看,我想赎你回去当摆设,不行么?”
“……”
闻言,霜月没忍住嘴角一抽。
也行吧。
去侯府当摆设,也好过每天在外面挂牌,而且还能吃好喝好,有人伺候着——这小日子光想想就觉得挺美。
大约是因为头次看见范昱这种冤大头吧,眨眼间,霜月扫向范昱的眼神,就很有点不对劲了。
“你……你不会是……”
良久,霜月迟疑着俯身,刻意把声音压低了,似是在顾忌着范昱的面子。
“小侯爷,你该不会是……身上哪处有点隐疾吧?”
范昱:“……”
范昱:“你没发现么?这屋里除了咱俩之外,还有个人。”
范昱气的脸都黑了,茶盏磕在桌上,恨铁不成钢地使劲敲一下霜月,“小哭包,就算你不介意被人看,我可很介意。”
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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