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离的极近,云亭察觉到他的动作后倏然一惊,在偏头的一瞬间看到了时寻绿因为失落痛苦微微收缩的瞳孔,呼吸猛地一滞。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清衍早已背过身去,而柳素池见到这一幕,双眼瞪大,强忍着眼泪走开了。
云亭后知后觉地抓紧了时寻绿的衣袖,嘴唇微张,似是想辩解些什么,时寻绿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用力抱住了他。
竟然这么放肆。
这次云亭没有推开他。
时寻绿没有管清衍和柳素池如何想,像是沙漠中的旅客,握紧了手中唯一的水源,搂的那么紧,那么紧。
云亭本以为时寻绿又会来一次突然偷袭,已经做好了半推半就的准备,但时寻绿只是狠狠闭了闭眼,平复着混乱的呼吸,又像是努力压制着暴戾的思绪,最后什么也没干,只缓缓松开了他,伸出指尖,抖着腕,细细抚平了他衣服上的褶皱。
云亭瞳孔骤缩。
“去吧,娇娇。”时寻绿尾音很轻,像是在笑,眸中却无半分笑意:“若你不想见我,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说完,时寻绿转过身,径直离开了。
他行走时,膝盖还有些颤,应是跪了一晚的缘故,却努力做出四平八稳的模样,没有回头。
云亭茫然地望着他的背影,怀中一片空荡。他摩挲着尚带余温的指尖,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缓缓从他掌心逝去,留不住,也不能留,只能徒劳地缓缓收拢指尖,凝视着被掐的通红的掌心,抿了抿唇。
他后知后觉地想到——
他好像........真的让人伤心了。
*
去寻找折霁的路上,云亭一直沉默着,抱着膝盖坐在飞舟上,瞳仁涣散,一动不动凝视着远处,清衍喊他数次才勉强让他回过神来,也不知独自一人时在想什么。
清衍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但却没有多言,只道:
“因为担心被无极门的人发现,折霁便在友仙宗附近寻了一处藏身,地点已经化为八字写在了玉简上,我们只需将它找出来便是。”
“只是这落霞孤鹜,秋水长天,到底是何用意?”
清衍将这八个字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首诗的某一句?”
云亭显然比清衍更不通文墨,只隐隐约约听时寻绿说过,但又记不起来了,索性直接闭了嘴。
两人一路猜测着,一路行将至友仙宗山下的琴屏镇上,此处受友仙宗庇佑,明徽曾在此设下结界,故还未遭天洪侵袭,但结界外的一墙之隔则白骨遍地,郊外茶肆的招幡破破烂烂,像从地狱爬起的枯手插在黄土坟包上,周围不见人踪,泥地渗血,远远看去百草萧瑟,暗林荒芜,好不凄凉。
清衍在来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观之心中略起了波动,但总不至于面带异色;云亭初尝情爱,心中刚生血肉,对人间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岁时与师父外出游历时繁华人声鼎沸的场景,见此不免震惊,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又想起自己自行的目的,忽而又沉默了。
是了,他此行就是来解人间的劫难的。
清衍和云亭在琴屏镇内外搜寻了几天,将几乎将每一寸地都搜遍了,均无所获,别说折霁,就是连折霁的一根毛都没找见,商量过后,决定暂时在一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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