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衍这几日因为太累,已经在房间歇下,云亭不好去打扰他,只好苦笑地说声麻烦了,暂且在客栈门口坐下。
闭目打坐时,体内的燥热一波接着一波,云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能试图不断默念清心咒,将心底那点躁动强行压下,但若他此刻睁眼看看,就会发现,他手臂上的淡金色鱼鳞已经若隐若现,在月色下,显得诡异又妖冶。
《南次三经》中曰:“祷过之山,泿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海。其中有鲛,其状鱼尾人面,性情纯稚,情至深处常泣泪呈蓝,百岁时其泪化珠求偶,是为发情期。”
时寻绿为他讲睡前故事时温柔的语调还历历在目,但是此刻云亭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鲛人血脉中隐藏的发情期竟然在自己重新入轮回后,竟然还存在!
“.........”
一点冰凉忽的降落在云亭的眉心,像是雨珠,又像是冷霜,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云亭倏然睁开眼,这才发现那点幽香是从自己的脖颈处传来的,面上竟罕见的带上了些许惊惧,猛然用掌心捂住自己脖颈上那块发热的皮肤,澄澈慌张的眸子映出小男孩那面无表情的脸。
面前的小男孩见他醒了,若无其事地收回湿漉漉的指尖,吃力地拖过一个水盆,清水在拖动过程中微微往外延洒了些许,却清楚地倒影出云亭鬓角处若隐若现的金色鱼鳞。
“!!!!”
云亭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对着水镜摸着自己的脸,抬手时手上的鱼鳞却愈发鲜明,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起,像是用上好清透的玉片打磨般,在月色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好在已经入夜,客栈外的人大多都东倒西歪地睡着了,没有人注意到云亭这里发生了什么,不然,非得引起一片惊慌不可。
云亭匆匆忙忙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件衣服和面纱,看也不看就直接穿戴上,层层遮住了手臂上的鱼鳞,急匆匆地说声谢谢,便跑进客栈。
小男孩站在原地,黑润润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并不害怕,目送着他离开,随后又一瘸一拐地走到角落,阖目睡去。
客栈内,掌柜的还在二楼和时寻绿扯皮:“小仙君,我们这里有一个仙君,和您差不多大,没有地方去,你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你们两个人拼个房?”
“不要。”时寻绿有些不耐烦:“我付了钱,难道还要强求我和别人一起住么?”
“这........”
掌柜显然也有些为难,见一个穿着红衣的人跑了进来,在底下和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眼尖地通过云亭身上戴着的玉佩认出了他,颇为惊喜地“哎”了一声,指了指云亭:“就是那位小仙君。”
时寻绿收到母亲感染时疫的消息,摆脱了柳素池的纠缠后匆忙下山,本想休息一晚再寻找父母去处,谁料本人打扰,怒火已经到了极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看也不看云亭,一掌直接将二楼的栏杆击碎:“什么大仙君小仙君的,我说了不拼房!”
他这一掌下去用了十足十的力气,砰的一声将栏杆捏碎成了渣渣。把掌柜的吓得面如土色,如掐住了脖子的鸡,不敢再多说一句。
这一动静极大,倒是引起了可站内所有人的注意,云亭也不例外。
他此刻正心急火燎地恨不得立刻去敲清衍的门,听到声响抬头不由自主地时却看见时寻绿黑着脸站在原处,顿时脸烫的更加厉害,体内压抑已久的情欲如沸水如油锅,瞬间将他的所有理智灼烧殆尽,体内的灵力在靠近时寻绿时又逐渐回笼,渐渐从他的体内探出,像猎人找到了上好的猎物,如透明的触角般,不受控地将时寻绿层层叠叠地缠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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