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树皮的指尖局促地摩挲着衣角,发出沙沙的声音,透露出淡淡的尴尬。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
人家的母亲刚死,自己就迫不及待地提要求要救自己的孩子,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怎么说呢,怪不人道的。
但他也是个父亲。
就像时寻绿为人子,他为人父,本质上是一样的。
难以舍弃的血缘牵挂。
云亭想到这里,面上似懂非懂。
他是血脉苏醒后天地唯一一只鲛,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孑然一身,胸腔里跳动的是冰冷的琉璃心,只有情到最深处才会流泪,眼泪却只能化作冰冷的鲛珠。
但时寻绿和他不一样。
他的心脏是温暖的,眼泪也是。
思及此,云亭转头看了时寻绿一眼,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再说吧。”
没有明确拒绝就是好消息,掌柜的松了一口气,复又皱起眉:“麻烦小仙君帮我说说情,最好今晚就出发。”
云亭无可无不可,只道:“他的母亲刚刚去世,麻烦您多给他一点时间,可以吗?”
“当然,当然。”掌柜的也是爱子心切,闻言脸上的尴尬更甚,原地搓了搓手,悄悄离开了。
在他们说话的过程中,云台和时寻绿全程没有说话,只有时寻绿在掌柜的提到自己的时候,麻木地转过头去瞥了他一眼,眼神空洞清寂,随后又转头看向逐渐消失在火海中的莫传烟。
各怀心事。
这是时寻绿第一次面对真实的死亡。
看着熟悉的亲人缓缓消失,气息离散在空气中,从此以后上穷碧落下黄泉,都不会再有这个人的半分音容笑貌,徒留记忆里那些温馨的画面,如针扎般牢牢占据在记忆里,稍微思考片刻便是疼痛。
莫传烟死了,那云亭呢?
会不会像原书里那样,被挖心而死?
时寻绿站在原处,脚步却像生了根一样,不敢移动分毫,像是怕一转眼,云亭就会像莫传烟一样倒在血泊里,只能死死地看着莫传烟如雪人融化般的皮肉,心中翻江倒海。
他的娇娇.........也会死吗?
这是不是逃不过的宿命,命中注定,天道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站在他身边的云台看不懂他的所思所想,虽然不是第一次经历死亡,但毕竟是个孩子,害怕地拽紧了云亭的衣角,一个劲往他身后躲。
云亭低头揉了揉他的脑袋:“害怕就先回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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