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绿没说话,阖目靠在他胸前,像是睡着了,呼吸却一点又一点地弱下去。
室内只剩微弱的呼吸声,几欲窒息。
偌大的内殿,云亭独自抱着时寻绿,抬眼看向窗外时,已是满脸泪痕。
雨,终于下了起来。
这是暮春最后一场雨,转眼间已是夏天了。
雨丝洋洋洒洒地浸润至山林间,微蓝似鲛人的眼泪,一点一点地渗入进土地里,泥泞漆黑的泥土中悄无声息地冒出浅绿的灵草与粉红的花,随后如同蒲公英般飞跃了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又如木棉爆子般,落了满山生机葱郁。
树枝抽条,泉水叮咚,荷花吐苞,接天荷叶轻轻摇摆,坠着清水初荷,蔓延至远方。
雨下的更大,透明的水珠落在了百姓的皮肤上,悄无声息地化作点点蓝光,洗去了上面的疮痈肿毒。
躲雨的人们面露惊异,纷纷站了出来,人人脸上带着笑,尽情沐浴在这场雨下,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被自家孙子高兴地牵到雨幕中,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向这场雨,浑浊的眼珠盯着漆黑的天幕,泛黄的记忆之门打开,忽然回想起了幼时曾在一本书上瞧见的一句话:
鲛物稀性冷,不轻易动情,但情到至深处时,其泪便能化雨,可暂解百毒。
清执与清衍并肩站在屋檐下,伸出掌心,接住了缥缈的雨丝,看着山下沐雨的人们,面色平静的近乎死寂:“..........”
两个时辰后,清衍带着清执推门而入,见云亭紧紧地抱着气息微弱的时寻绿,表情麻木,冰凉的眼泪顺着脸庞落下,悄无声息。
清衍面露不忍,开口道:“师兄...........”
云亭没动。
清衍顿了顿,垂眸继续禀告:“不需要血了。”
云亭这才抬起眼看他,眼眶哭的有些红肿,一开口便是沙哑破碎的音调:“不需要了?”
时寻绿动了动耳朵,吃力地别过脸去,没有开口说话,苍白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疑惑。
“不需要了。”清衍垂下眼,“都已经好了。”
云亭脸上挂着眼泪,眸中掠过一丝意外,机械似的确认道:“人都走了?”
清衍纠正他:“不,是都好了。”
“刚刚下了一场雨,雨后人们身上的疫毒已经暂解了。”
云亭表情出现了片刻空白,回神后慢半拍的点了点头,当下却什么也不想再追问,掌心一划,灵力有条不紊地修复着时寻绿的身上的伤口,眼睛通红:“知道了。”
说完,将虚弱的时寻绿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在他眉心点了点,强迫对方睡了过去。
云亭的眼睛因为长久的哭泣酸涩无比,回头见清衍和清执还站在远处,眨着眼睛开口道:“怎么了?”
说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又将目光投到了清执身上:“你回来了?风灵草取到了吗?”
清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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