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将我作为她嫁进豪门的赌注时,压根没有想到会被拒绝。”买舒目光看向远方,不知为何继续说了下去:“买允诚将她赶出家门后,她辗转数地才安定下来,等于终于想起来带着我去落户时,早已过去了三个月,错过了新生儿规定的落户期限。”
夜色悠远,路边一盏路灯忽的熄灭,将买舒整个人罩进阴暗的角落处,显得眉眼有些黯淡,看得顾清宫心头一紧,又听对方道:“所以,她也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出生的,随便和工作人员说了一个日期和名字落户。我虽然实际已经成年了,只是身份证上还差三个月才满十八。”
顾清宫静静地听完,忽然抬眼,偏头看向买舒:“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这些记忆里早已化脓溃烂、难以启齿的伤口,为何要现于他眼前。
“因为我想告诉你,我是私生子,不管你有着什么样的目的,最好都不要再来招惹我,这对你没有好处。”买舒道。
他今年十八岁了,从未有一天忘记自己的身份。
他也从未过过一天生日。
他是林馥达到目的的手段,也是买允诚传宗接代的工具,甚至是曲萧发泄怒火的通道。
所有人都觉得他不需要尊严,不需要尊重,更不需要梦想,只要做好一个供人摆布活着炫耀的傀儡。
所以在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随便一个人来都可以将他打落地狱。
他可以是任何“东西”,从来没有人把他当做一个人看。
从来没有。
只是一个工具。
买舒狠狠闭了闭眼,忽然冷静下来,抽身离开,身躯像是离开了阴郁的泥潭,却又重新没入无人的静谧中,声线在沙沙的风中显得错落清浅:“是我失态了,抱歉。”
说完,他转身就想离开,手腕却忽然被人攥住,静默几秒后,传来顾清宫清晰的声线:“私生子又如何?”
“人生在世,只求一个快意落拓,你若毫不在意,别人又如何能伤你。”
买舒瞳孔骤缩,蹙眉道:“我自然不在意。”
“那不就结了。”顾清宫将他拉回自己身前,神色难得认真起来:“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你只管安心高考。”
买舒抿了抿唇:“你真的不在乎我是私生子?”
顾清宫攥着他手腕的力气加大,加重语气:“不在意。”
他是世人眼中的私生子又如何?
在他眼里,他是他唯一的色彩。
买舒没想到顾清宫会这样回答,心头冰封的地方陡然松动,像是有一股暖流流经四肢百骸,第一次觉得,春天的夜风,也没有那么冷。
他的眼眶有些热,终于抬眼,深深望进顾清宫认真的双眸:“...........”
买舒忽然很想问问顾清宫的目的,犹豫半晌,又料想对方肯定不会告诉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顾清宫开出的条件诱惑力太大,他权衡半晌,想起了自己银行卡的余额,半晌咬了咬牙,忽然出声:“那刚刚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顾清宫挑了挑眉,假装没看见买舒通红的眼睛,觉得买舒当真好哄,抿唇温声道:“当然。”
买舒试探性的伸出一根手指:“我大学还没有毕业,也干不了什么专业性的东西,就帮你跑跑腿端端水,一天一百,你看可不可以?”
一天一百,一个月就是三千,刚好维持房租水电和基本生活。
他不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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