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摇了摇头,沈淮眼中的光暗淡了下去。
秦烟看着两鬓斑白的沈淮,心中长叹,这世间,也没几个人记得母亲了。
步入书房,秦烟坐上首位,
“淮叔,坐。”
沈淮坐到秦烟下首,整理了思绪,道:
“圣上召平西军还朝的消息,想必主子前些日子已经收到了。”
“给国公爷的圣旨,已经到了萧关。上京城来人除了颁旨的常公公,交接萧关防务的兵部侍郎陈循,还有太仆寺少卿李毕。”
“太仆寺来人,可能是盯上了牧兰马场。”
沈淮目露担忧。
秦烟抬眸,
“淮叔,多少年了?”
沈淮怔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
“我们到西北,已有十二年。”
“十二年啊,回去,还是得递上投名状。”
秦烟自嘲地笑了笑,十二个年头,恐怕已是物是人非。
“淮叔,准备好马场文书,以固城城主名义,邀太仆寺少卿明日入城。同邀兵部侍郎,交接固城城务。”
沈淮诧异,固城的交接是既定程序,但牧兰马场,那可是主子的私产。
却又不得不佩服,主子这些年行事大开大合,颇有其外祖镇国公沈常山的风采,相较之下,自己却总还是瞻前顾后,沈淮惭愧,领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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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烟摩搓着桌案上的一只鎏金手炉,双眸微垂,似有些疲惫。
门口响起沈莹的声音,
“主子,纪先生到了。”
“进。”
清雅的男人走了进来,看了眼身着单衣,斜靠在椅中的秦烟,面色一沉,
“沈莹!”
“在!”男人身后的沈莹身子一抖,她是最怵这位纪先生,看似温和,却有的是手段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就是这样照顾主子的,不知道主子受不得寒?”纪南风说话向来音量不大,慢条斯理,却听得人背脊发凉。
沈莹忙取过侍女手中的白狐披风,快步过去给秦烟披上。心里嘀咕,刚不是去请您了吗,主子自己犯懒,稍不注意,就瞎折腾自己。
“纪先生,我们要离开了。”
待沈莹退到一旁,秦烟缓缓开口。
纪南风取过侍女手中托盘,缓步至书案前,将秦烟面前青釉的斗笠盏取下,换成他刚刚准备的花果茶。
“上京城较之固城,更适合主子调养身体。月前在上京购入的几座宅子,已安排人前去打理,一应用品陈设,均是按照主子的喜好布置。固城的事宜已安排妥当,也通知了商行在各州的掌事。”
“纪先生费心。”
秦烟端起手边的白瓷盏,茶水氤氲的雾气掩住了她眼底的冰凉,久违了,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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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右相秦府,熙园秋水院,宋眉对着菱花镜梳着发。镜中的妇人已年华不再,瘦削的身体撑不起身上单薄的衣衫,更显柔弱。右相秦文正步入主屋暖阁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秦相气质儒雅,人到中年,身材却并没有发福,隐隐还看得出年轻时的风采。他径直走向南窗处的软塌坐下,轻轻按压着额头。
宋眉在镜中看见一抹绛紫官袍的衣角闪过,心中一喜。缓缓起身,唤了一声“相爷”,便迈着莲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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