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斯理道。
“你……”惠帝胸腔剧烈起伏,他这个儿子,真是嚣张地没边了。
“诸王侯留得时间差不多,就将他们放回去吧。强行指婚,恐适得其反。”封湛又不轻不重地扔下一番话,将书册举向一旁立着的李福全。
李福全躬着身,两步过去双手接住,又退回了旁边。
封湛离开后,惠帝深深叹了一口气。
当初他做不到的,若是封湛能做到,这,算不算也是全了他的遗憾。
李福全换了一盏茶,重新端到惠帝身旁的几案上,刚放下托盘,李福全便听见惠帝略有些疲惫的声音。
“让宁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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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贺霄策马在一座大宅外急停,跃下马背,疾步走向府门。
“我有急事要见谢世子,赶快通传。”
谢长渊正立在新宅的书房内的一张书案前,看着案上的一张图纸。
“将这些地都拿下来,尽量往西扩。”谢长渊一手指了图纸上的一片地,向身旁的李忠吩咐着。
“世子,往西恐怕不行,再过去,就都是属于太子府的庄田。”李忠皱眉回道。
谢长渊面色微冷,又是太子。
“世子,贺公子到访。”随著书房外守卫的声落,贺霄两步进来。
贺霄扫了一眼书房,捕捉到一张圆桌上的茶具,他自行过去,给自己满上一杯茶,猛灌进肚腹。
“李叔,先下去。”谢长渊收起图纸。
贺霄已连灌了三杯茶,然后瘫坐在一张椅子上,大口喘息。
“谢世子,宫里给你赐了婚,是正妻。方才我去侯府寻你,正好碰上宣旨的公公,是太后寿安宫的人。”
贺霄将这些话一口气说完,再给自己满了一杯茶,仰头饮尽。
谢长渊闻言,瞳孔一缩。
他瞬间想到了秦烟,但,应该不可能。
“听说给你定的是益州王的王妹。”贺霄喘了一口气,又补充道。
谢长渊面上冷沉,大步出去。
“去哪儿啊?”贺霄骤然起身。
“进宫。”谢长渊快步出府,上马急奔入城,几个马身之后是刚出城给他报信的贺霄。
贺霄在皇城神武门外没多久便等回了出宫的谢长渊。
“喝酒。”谢长渊的一张脸阴沉骇人,扔下这句话,便跃上了马背。
贺霄……难得谢世子主动提喝酒,舍命都要陪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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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水湖畔,漱玉坊。
谢长渊克制地小口慢酌手中的酒酿。他自己提的喝酒,此刻却突然清醒,明日还有公务,不能多饮。
谢长渊心中微苦,自己出身显贵,竟还不如山野莽夫那般自在,由出身带来的约束,此刻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就连一场解愁的大酒,自己都不能做主,更遑论婚姻大事。
一杯酒见底,谢长渊抬手止住了贺霄给他续杯的动作。
贺霄收回举着酒壶的手,还是问出了他从自宫门外就有的疑惑,
“宫里怎么说?”
谢长渊眼神有些失焦地看着面前空了的酒杯,声音带着苦涩。
“太后不见客,而陛下说,太后的决定,他无法干涉。”谢长渊说完,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命运。
贺霄突然想到什么,
“如果去找太子……”贺霄又突然止住话头,该掌嘴,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长渊抬眸看向窗外的湖面,又是一声讽笑。
找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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