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离开后不久,遗山大师到了寿安宫。
萧太后对遗山没有好脸色,对遗山这些年屡屡违背她行事的做法,连番发问,
“遗山,你是否忘了,是本宫将你安排到太子身边的?”
“如今,你是只认太子,不识本宫了?”
“你不记得你还担着帝师的名号?而秦烟,又怎会成为你的弟子?”
“遗山,你是要做什么?”
萧太后最后这句质问,语气是越发的冷厉。
遗山安静地听萧太后说完,幽幽一叹,
“太后这是说的哪里话,老夫都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还能做得了什么?”
“只是,太后,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非人力可左右。太后何不放开一点,兴许会有不一样的局面。”
遗山很是为自己这位老友,萧太后遗憾。
萧太后曾经对大夏,对朝堂,对先皇,都是一腔热血。但自太后被先皇辜负,整个人就像是换了一个芯子,变成了她最讨厌的那种冰冷无情的皇室中人。
她甚至一度手染鲜血,以权势为利刃,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萧太后凉薄而疲惫的嗓音,在暖阁中响起,打断了遗山思绪。
“遗山,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遗山哑然,的确,佛说,不能想,一想就错了。
他今后不会再去评价,或是去劝解太后。
但,太后是否会明白,太子和秦烟,没有哪一个,是她能轻易摆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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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全到北衙禁军营寻到谢长渊时,已告知了他圣上心情不佳,因而谢长渊踏进御书房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御书房,谢长渊单膝跪地,
“陛下。”
回应他的,却是从御案方向,砸向他的一只茶盏。
“混账。”御案方向,传来圣上的一声怒喝。
谢长渊闭目,没有闪躲,杯盏砸落到他身前的地面,碎地的瓷片弹起,将他的侧脸割破一个口子,鲜血沁出,洒出的茶水也溅湿了衣袍,但谢长渊没有理会,只沉默地承受来自帝王的震怒。
谢长渊此时的确不知他是做错了什么,会触犯龙颜。
难道是,兼并土地?
他近日的确在西郊昭仁郡主府旁购置了许多田地,用以扩府,是因为这个?
而惠帝接下来的话,却否认了他的猜测。
“说说你那侧室怎么回事?”惠帝压着怒气,他要听谢长渊亲口说清楚这间糟心事。
谢长渊疑惑地皱眉,侧室?阿嫣?
而谢长渊突然想到什么,眸色一变。
遗山大师曾郑重地让他同阿嫣撇清关系,那么,阿嫣,到底是谁?
惠帝眯眼观察着谢长渊的反应,他无法判断谢长渊对此事是否知情。但谢长渊掌北衙禁军,那是皇城的最后一道防线,谢长渊不能出现异心。
而同萧太后关系匪浅的益州,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在谢长渊身边安插了这么一个身边人,谢长渊对此到底知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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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帝见谢长渊只是皱眉不说话,叹了一口气,又道:
“那日你来找朕,要朕撤回赐婚益州王王妹为你正妻的旨意,你知不知道,太后懿旨上的那位益州王王妹,就是你娇藏了三年的那位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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