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看向离去的两架马车,心中有些犯疑。
方才上车那个女子,似乎是秦烟?
是自己看错了吧,秦烟应该在上京城才对。
宋眉走到车前,转身看向还愣神看着街上的秦念,
“念念,你在看什么?”
秦念回身,
“没什么。”说完便跟着上车了。
马车驶向秦家祖宅,车上的一对母女,皆心事重重,沉默着不言语,两人也都没心情关心对方在忧虑什么。
秦念突然听见对面的母亲,神思恍惚地喃喃嘀咕:
“这一大活人,能到哪儿去?”
秦念拧眉,母亲说的是谁?
此趟江南之行,秦念从在上京就觉得有些奇怪,他们鲜少回乡祭祖,况且此时江南水患,母亲不好好待在上京,到这里做什么。
不过秦念这些时日也不想待在上京,就提出陪母亲来了扬州,起初母亲似乎不愿她跟着,但看着秦念好不容易才从不满意的婚事里调整出来,宋眉也松了口,便带着秦念,一同回扬州。
秦念也没闲情过问母亲的事情,她自己都一团乱。
贺霄在今年入冬之前就会去朔北,他们的婚期很可能就会定在贺霄离开之前,已没多少时日,能否还有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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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上了龙船,当即召众幕僚议事。
议事厅内,诸位就整顿漕政一事各抒己见。
“上自漕督衙门,下至河坝小吏,以至押运领运各官等,无不以漕务为利薮。每遇漕船经过,河坝官吏即递索银钱,变成常例。”
“漕吏向粮户勒索的名目繁多,花经酒席、过会、淋尖、踢斛、无筹、酒舱、舵工、纲司,沿途车船费用的,有船钱米、水脚银、脚用米、脚价米、过江米、变易米、轻赍银;属于助役补贴费用的,有贴夫米、贴役米、加贴米、盘用米、使费银;属于铺垫装包费用的,有芦席米、松板楞木银、铺垫银;属于防耗防湿费用的,有两尖米、鼠米、筛扬米、湿润米等,不一而论”。
“将此数估算折程,每船要费二十两白银,倘若逢上“恶军”,损米更多。”
“各处漕务官吏的贪索,运丁在长途挽运中及在京、通交仓的花费,都转索于兑粮州县,州县又转取于粮户,从而大大加重了粮户的漕粮负担。”
“粮户的实际负担远远超过漕粮正额,漕粮正项耗米和各种附加合计,超过数一般为正漕的两倍到四倍,多者高达五倍之多。”【1】
“此次江南水患严重,当立即处理漕务漏洞,否则将会加剧因粮食减产带来的存粮困难。太子殿下,此时已耽误不得。”
“是啊,不能再任漕粮被层层盘剥了。”
“太子殿下,我们已初步拟出了一个整顿漕务的方案,请太子殿下过目。”
一男子将一封折子交给宋执,传呈太子封湛手中。
封湛打开折子,快速浏览过后,将折子又递回给宋执,
“给昭仁郡主。”
宋执双手接过折子,两步走到太子下首的昭仁郡主的位置,将折子双手托举至秦烟面前。
秦烟抬眸看了一眼那位视线正定在她脸上的太子,真是一刻都不让她得闲。
“收粮力求迅速,以减少漕官、漕书和胥役等勾结作弊的机会;加重州府官收漕粮的责任,收漕时州县官须亲身查验,以防止漕书吏胥营私舞弊;简化征收漕粮手续,防止浮收。”【2】
折子上方的字迹工整,内容直指当前的漕务弊病,但因时间仓促,其计划还有待细化,也需强有力的监督。
秦烟阅览过后,将折子交回给旁边立着的宋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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