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报里对此次遇袭的损失明细中还写道:
兵部郎中贺霄,在追击匪寇的途中,不慎陷入冰洞,救回时,贺霄的双腿已被冻伤坏死,为防止坏疽腐烂的位置继续扩大,只能截肢……
但此刻众人的心思也不在贺尚书大公子一人的悲惨遭遇上,思绪收回,都是眉头紧锁。
御案后的惠帝问道:
“众卿怎么看?”
兵部尚书贺严明快速整理思绪,先行开口:
“自五年前大夏与西戎和突厥停战后,北境仍然偶有突厥人袭扰,但此次是最为严重的一次,也是最为嚣张的一次。”
“此次突厥依然是声明事件同突厥军队无关,只是边境流寇,但臣以为,这些凶徒,正是皮了流寇皮的突厥军。”
兵部尚书贺严明说话间,嘴唇都在发抖。
这些突厥人的恶行,的确令人发指,但贺尚书此刻,应是也在为他的长子贺霄的遭遇承受极大的痛苦与愤怒。
封肃北开口道:
“臣认为,此次突厥袭扰的升级,恐是由于今年大夏的粮荒和水患,突厥在不断试探大夏的底线。”
“突厥连番的行动,是否预示着离下一次大战,不会太远。”
封肃北这话,也是在场所有人的担心。
而大夏土地辽阔,周边邻国众多,牵一发而动全身,此刻可不是开战的好时机。
太子封湛沉声安排:
“永定侯谢安,即刻准备,前往朔北大军主持军务。”
“端王府世子封肃北,同去朔北,行监军之责。”
惠帝颔首,并无异议。
永定侯谢安和封肃北领命。
众人离开时,惠帝单独叫住了兵部尚书贺严明。
御书房内,除了随侍的总管太监李福全,仅惠帝和贺严明二人。
惠帝看着眉头紧锁的贺严明,心中一叹。
他也是父亲,怎么不理解贺严明此刻的心情。
想想前些年,太子封湛一直在朔北军中,惠帝也不止一次设想,万一太子……
因此才有了培养二皇子的举动。
惠帝对贺严明开口:
“贺尚书,你儿是为大夏,为皇室受此磨难。”
“待你儿贺霄回京,朕会下旨封他为宣武将军。”
贺严明拜谢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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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严明出西华门,这才卸下公务的紧绷,此刻他不再是兵部尚书,他只是一个父亲。
贺严明上马车前,面色极其苍白,他双眼突然一花,身体歪向一旁,踉跄几步才稳住了身躯。
“老爷。”仆从赶忙上前将自家老爷扶住。
贺严明单手撑头,平复了片刻,勉强恢复。
而他缓缓睁眼时,正见前方不远处离开的端王府车架。
贺严明心中悲凉。
端王府那位世子妃,大学士府的嫡长女安颜夕。
自己这儿子是上辈子欠了她什么?
贺严明知道自己的长子贺霄,当年为何好端端的从兵部去了户部混日子,是因为被安颜夕拒绝。
而贺霄回兵部,又是为了能争取安颜夕。
贺霄自请去朔北,是因为安颜夕成了亲,嫁进了端王府。
而贺霄一个兵部郎中,又为何会冒进去往前线追击匪寇?
贺严明苦笑,他这傻儿子恐怕是为了能尽早立功,争一口气回上京。
又是为了那安颜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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