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行的眼眶红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待下去了。
*
让监狱的人将女人带走,沈冬行又去沈冬至的监房看了看。
在墙上他看到了沈冬至写的那些字,全是古代的歌赋政论,怪不得女人看不懂。
应该是唐代山教她的吧,沈冬行摸着那些字想。
监房很小,一会儿就看完了,走出监房楼,沈冬行抬手让所有人离开,随后一个人去了活动区。
活动区确实是他刚才看到的那片空地,被大片的铁丝网围着,不算大,里面杂草丛生碎石遍布,偶尔会有两个乒乓球桌和几个
健身器材。
说是健身器材,其实就是几根杆而已。
这是个小监狱,很缺钱。
踩着灰白色的碎石,沈冬行踏上了女人口中沈冬至最喜欢的地方。
杂草和飞扬的尘土很快将他的西裤边缘弄脏,他丝毫不在意,一路走到活动区的中心位置。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沈冬行的目光开始慢慢转动。
他在观察这片活动区,同时他也在思考,思考为什么小至会喜欢这里。
是因为这里是唯一能看到自由天空的地方吗?
自由,这两个字像巨石一张碾过沈冬行的心。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小至。
她在仅有月光照亮的小小监房里,一遍一遍写着这里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古代政赋。
小至为什么要写这个?沈冬行的眼眶再度泛红。
是因为这是她父亲教给她的东西?
还是因为这可以给她力量?
——这些政赋和这里的阶层天差地别。
小至一定在渴望自由,渴望能将学到的东西施展出去。
即使她知道未来的20年她将一直待在这个小监房里。
沈冬行感觉自己的心被撕裂了,痛感从中心处蔓延至全身。
再一转头,沈冬行仿佛又看到了沈冬至正站在这片空地里。
她的身子小小的,穿着宽大的蓝白色囚服,头发扎成马尾,或许是因为营养不足的原因,尾端的头发还有些发黄。
她将手揣进囚服的口袋里,顺着铁丝网慢慢的往前走,她的头低着,晚风将她耳边的碎发吹起,在她的小脸上轻轻抚摸。
她一定很孤独。
陪伴她的或许只有黄昏下的影子。
那影子那么小,小的让人心碎。
沈冬行的身体不禁晃了一下。
然后他好像听到了沈冬至的声音。
“哥哥。”
沈冬行回头,发现沈冬至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身后。
她依旧穿着那身囚服扎着马尾,干净的小脸上不再是死气沉沉,而是沈冬行熟悉的笑容。
“哥哥,你是来接我的吗?”
她对他扬起嘴角说,语气轻快声音清甜。
沈冬行伸手想触碰她,却发现这只是他的幻觉。
沈冬行再也忍不住。
他的嘴角开始发抖,手想抓住什么东西支撑身体,却发现无物可抓。
然后他退后一步,心里的郁和眼角的红开始缓缓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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