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可还生着气呢,让他进去烤火?
——这沈大人是跪久了,把脑子冻坏了?
沈确:“劳烦二位,就照我说的通传。”
沈家三朝清贵,沈确又是实打实的清流文臣之首,侍卫不敢耽搁,微微犹豫,还是进去了。
江巡正坐在上首,百无聊赖的拨弄着奏折,拿着毛笔在末尾画了只鸟,又在脑袋上添了两根毛。
作为皇帝,他应该批奏章,但是他认不全上面的字,只能依稀辨认出一半,然后连蒙带猜,艰难的连起来,偏偏这些文臣上奏,又喜欢卖弄文采,写得诘屈聱牙,江巡看得火都起来了,也没看懂上面在说什么。
这时,大太监王安走来,江巡便将那奏章一立,假装能看得懂的样子,阅读起来。
他百无聊赖:“沈确走了?”
江巡真希望他早点走。
他现在是个昏的,但不傻,朝中总要有人来做事,其他人江巡看不明白,但他知道,沈确绝不会危害江山社稷,只是少年人拉不下脸,如果沈确识相点自己走了,江巡就就坡下驴,不与他为难。
王安却道:“还没呢。”
江巡沉下眉目:“那他还跪着?”
王安犹豫片刻:“也,也没呢。”
江巡便将手里的奏折一摔,满身戾气:“那他是想干什么?”
“沈大人说,他要冻死了,能不能请陛下……”王安将头低的更低:“请陛下让他进来,烤烤火。”
“……”
江巡愣了片刻,讥笑道:“好啊,让他进来。”
沈确便推开宫门。
江巡瞧着他,早准备了一肚子讥诮的词句,譬如:“薛晋果然是沈大人喜欢的学生,这深更半夜的,眼巴巴就给人求情来了。”“要是我不放人,你是不是要跪死在宫门口啊?”
结果,沈确先是端端正正行了一礼,然后没等江巡叫,自个站了起来,立在江巡面前,忽然皱起眉头,凝神打量了片刻:“陛下的伤口恢复的如何了?”
“……?”
江巡的讽笑一凝。
沈确好端端的不问薛晋的事情,怎么来关心他的伤口了?
是了,他先前坠马,撞伤了额头,当时镇北侯世子薛晋就在旁边,这才令薛晋下了狱。
江巡重新挂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沈大人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过薛晋?”
“薛晋无所谓,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沈确根本不在乎薛晋的处境,事实上,他在现代待了那么久,没法立马想起来薛晋是谁,倒是小皇帝额头带伤,故作狠戾的模样可怜极了。
沈确上前一步,想要查看恋人的额头,“太医处理过了吗?陛下您的纱布上带着血。”
太医包扎过伤口了,但这年代止血技术有限,大半靠自愈,血迹从纱布边缘渗出,染红了铜钱大小的区域。
沈确不赞同:“私下里见我,您不用带着帝冕,帽檐刚好在额头,会压迫到伤口的。”
江巡:“……”
他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江巡从小在冷宫长大,身边满是恶意,他母亲算不得个正经主子,宫女太监都能欺负一脚,冬日缺炭火,夏日缺例冰,久而久之,江巡对恶意有条件反射,他本能的处在应激状态,随时可以攻击,但当人轻声细语的询问他的伤,江巡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沈确:“今日上过药了吗?纱布拿下来我看看?行不行?”
“……”
江巡又后退一步:“不行。”
他维持着帝王的威仪:“今日上过药了……这些与你无关,沈卿,深更半夜的,朕要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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