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他一边要应对身后闻隐不厌其烦的捉弄，还要分神去想:223去哪了？他在哪个位置了？是不是看见他们了？
他一边忧心忡忡地想，一边心中积攒的小火苗就越发旺盛。
瓷人尚且有三分火气，更何况这样。
闻隐不轻不重舔了一下谢怀的脖颈，他很喜欢这块位置，脆弱又洁白。后颈的位置都被他亲红了，像朵盛开的花，皎洁地绽放欲/望。
他边随意亲他，又重复捏谢怀的耳垂，像是把玩一颗玉珠，很快染上不掉色的红。
滚轮声再次响动，还有一声“滴”的声响。
223接到了222的通讯。
“223，你怎么还没有回来？”222在另一边举起了手中的拼图玩具，“这个拼图少了一块，我找了很多地方还是找不到。”
“你等我五分钟，我回家帮你找。”223想了一下说，“你去看看茶几柜子的下面有没有，那个地方容易漏。”
“好。”222挂断了通讯。
于是驾驶室又陷入只有他一个机器人的沉默中。
“吱呀”一声，滚轮声渐渐远去，门关上，223走了。
驾驶室再次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他们从里柜出来。
谢怀转身，酝酿了很久的怒气积攒而发，黑暗里看不见闻隐的脸，只听到沉默的呼吸声。这样给谢怀增加了无限的勇气。
他抓着闻隐的领子冲上去就是一拳。
闻隐稍微偏了偏头，谢怀的拳头打在他下颚上，冲击力撞的他往后退了一步，顺便带着谢怀。
因为谢怀出完那一拳之后没站稳，整个人往后倒，闻隐顺手拉了他一把，让他站稳。
似乎气氛更尴尬了。
闻隐垂眸看他，过了可能一秒，两秒，凝滞的气氛被打破，他掀开眼帘，问谢怀:“手疼不疼？”
这一拳谢怀用了多大力他可知道，牙齿不小心撞到口腔内壁，有阵阵血腥味蔓延，但是不妨碍此刻闻隐的好心情。
他顶了一下上颚，愉悦感突奇显现。
生气的谢怀也很有趣。
刚才那句话应该改一改，闻隐慢条斯理地遣词造句，把语言重新组织了一下:这虽然是一只兔子，但是急了也会抓人。
“你简直不是人……”谢怀说。他的手指忍不住蜷缩了一下，抓着衣服。
这是一种很泄气的姿势，闻隐面前的青年低着头，不像是他刚刚被谢怀打了，倒像是他打了谢怀一样。闻隐被自己的这个设想弄的发笑。
谢怀刚才那句话是个形容词，正常人哪有这样的，更遑论这个反应。
他在认真思考闻隐患有精神疾病的可能性:人格分裂？偏执性精神障碍？还是什么。
“我不是人，你才知道？”闻隐勾了一下唇角，他一语双关。
那边沉默。
驾驶室没开取暖模式，谢怀寒颤了一下，他抿紧唇，把身上的衣服穿好，甚至在转身前，胆子大了一把——
他凭感觉拽住闻隐身上的衣服，是一件被他披在身上的冲锋衣。
衣服被拽到谢怀的手里，闻隐没阻止，他眼里出现了难得的迷惑，不知道谢怀要做什么。
谢怀利落把衣服穿上，冲锋衣在他身上偏大，他拉上拉链，盖住身上的痕迹。
“你就那么冻着吧。”
他说，闻隐现在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
然后谢怀迅速转身朝出口的位置走，直到走出门，他才轻嘘了一口气，靠在墙壁上。
生气确实生气，但在闻隐的面前，总是做不出什么反抗性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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