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放弃过相爱。可他们现在却分道扬镳,变成连自己都讨厌的样子,两个人的“为你好”都成了“麦琪的礼物”。
“我不想吵了,柏知望,我都记不得咱好好说话的状态。以前我们是什么样,现在剩的又是什么?我真的不想再讨论谁对谁错然后相互指责,闹得非常难看还要装他妈的三好夫夫。”秦舟少有地在公共场合爆粗,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颤抖着深吸气,平缓情绪,颤抖着低语,“我不想我们变成那样。”
说这段话时,他莫名想到秦间和林念英,那对在可怖的雨天里拿刀相向的夫妻。当时他们正失去理智,恶狠狠地互相指责对方,旁边是被误伤流血的正在大哭的秦舟。
“那……”柏知望盯着他的眼睛,莫名开始流泪,心脏泛起一股细密的钝痛。
雨声依旧吵闹,淋得屋里空气都湿透了。
柏知望垂着头,拳头攥得过紧,以至于指甲嵌进肉里生疼,“你还想继续吗?”
答案其实两个人都清楚,可秦舟是真舍不得,他爱了十几年的人不可能说放就放下。秦舟也不是没想过就这么耗下去,只要在一起就好,反正绝大多数情侣最后都会步入互相妥协又拉扯的阶段,几乎一切感情都会变成琐碎。既然大家都能凑合着过,他们为什么不能。
最终他还是不甘心,他们曾经明明那么快乐,凭什么要退而求其次,把彼此的喜欢给拖没了,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剩。
总得有人当恶人,秦舟来当了。他没哭,就是额头青筋暴起有点可怕,嘴唇和手背因为用力而发白,“分开吧。”
“嗯。”柏知望被雨淋得心都凉透了,“那就分开吧。”
这几个字根本不能提,光提到秦舟的神经中枢就麻得不行。
柏知望开车载秦舟回家,路上雨很大,雨刷在玻璃上勤劳地工作着,但秦舟的眼前仍然模糊一片。
秦舟在副驾坐着,沉默地流泪。
明明车程只有四十分钟,怎么有的人花那么久,却还是到不了?
家里依旧干净整洁,没半点人气儿,唯独餐桌上多了几只装饰蜡烛,本来是为节日准备的。
地板上还洒了点玫瑰花瓣,秦舟板着脸,踩着它们去浴室,换掉湿透的西装。
柏知望在地毯上坐着,头发滴水也不管。秦舟换完睡衣,出来时看他一眼,扔给他一条毛巾,然后转身进卧室,翻出情侣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柏知望远远地叫住他:“你不用收拾,我走。”
秦舟没说话,跪在行李箱前,背对着外面,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发出声。
柏知望假装不在意地绞着手指,但开口的哭腔还是出卖了自己:“这房子你出钱多,我搬回旧的那个就行。这样……公平。”
秦舟低声说:“那我把钱按利息还你,还有咱们共用的那张卡——”
“小船,”柏知望打断他,“那些都归你。”
曾经那么亲密的人,在这算账,谁多谁少,怎么分家。多讽刺。
秦舟抹了把脸,手上湿哒哒的。没想到分手的阵痛会这么厉害,排山倒海,让他连呼吸都困难:“还是要分清的,车子你先开走吧,等哪天闲下来再把户过了。”
柏知望不要,又是好一番拉扯,最后实在拗不过,只好把车的备用钥匙留在玄关上。
五月不该这么冷的,透凉的空气钻进鼻腔,像冰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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