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阳与沙漠的距离越来越远,这帮人即将在雪中渡过一场难忘的新年。
说难忘倒也不全是因为冷,虽然晚上零下十四五度的低温确实难为秦舟这个南方人,但更多还是因为岑民整的烂活儿。
元旦这天,岑民把大家都召集到数字化中心,说是要跟当地研究院的人一块儿搞晚会。共事这么久,两边的人基本都熟了,借人家的场地对面也很大方。
大方归大方,可惜岑民自告奋勇揽的晚会实在不怎么样,他把大家叫到一块来,竟然就是用高精度的环景屏幕看他们的修复实景视频。
大伙这叫一个怨声载道,天天在自己办公室看这些都快吐了,谁他妈大过节的还要在这看。
一群人骂骂咧咧地把电脑关掉,一部分人去找电影放,另一部分人负责把主任架到台上,逼他不唱首歌不准下来。
说到唱歌岑民可就不困了,想当初他也是拿一把吉他风靡全校的人。可惜这儿没吉他也没鲜花,连伴奏都是从手机上临时下载后搁麦旁扩音的。
秦舟在台下当了十分钟的气氛组,后来觉得嗓子实在喊得难受,问柏知望要不要出去逛逛。
柏知望点点头,两个人出门后很自然地手牵手,十指相扣着放进柏知望的口袋里。转转悠悠,吹着刺骨的寒风,这不是什么好主意,但秦舟就想跟柏知望单独呆着,挨冻他也乐意。
天地雪原,茫茫一片。
不远处还有位女孩,白色羽绒服在风中显得人瘦削。
柏知望一眼认出她来,怕吓到人,低声叫了句:“孟玄?”
女孩闻声转过身,见到二位老师后礼貌地打招呼,问他们怎么没跟着大家一起跨年。
沙漠中的晚会和烟花应该会很好看,可惜秦舟跟柏知望都曾在十多年前见过更美的,从此除却巫山不是云。所以秦舟答说随便转转,顺便问她怎么也在这儿吹风。
孟玄深深地凝望着一座墓碑说:“我来看看他们。”
几十位开山研究者深埋宕泉河畔,生前常驻,死后长眠,世世代代守护着莫高窟。
孟玄眼里挂着亮晶晶的东西。正是经历过现实的无奈也摇摆过,才深知当时的前辈有多难。
秦舟说:“我跟柏知望刚还在聊,准备明天来给他们送束花。”
孟玄看到二位老师紧握的手,笑道:“你们这是又好上啦?”
秦舟点点头,以后怎么样不知道,反正现在是个很舒服的状态,互相陪伴,并肩作战,而且很久没有为糟糕的情绪买单。
孟玄长松一口气:“那就好。”
秦舟以为她只是在客气或对老师表示尊敬,没想到她无比认真地说:“我一直觉得你们很好,特别好。如果这么好的俩人最后都不能走到一起,我会觉得命运很无理。”
“嗐,别光说我们了。”秦舟也想关心一下她的感情生活,“你呢?我前两天还看到一个小帅哥在楼下等你。”
“帅哥?谁啊?”孟玄惊讶道,“不会是我前男友吧?”
秦舟挑眉,“我哪知道。”
孟玄吐了吐舌头,“他确实是来找过我,说要不他跟我去上海得了,解决异地后什么分歧都迎刃而解了。”
秦舟和柏知望默契地相视,都没有开口问别的。这种事轮不到他们劝,当事人需要的也不是劝。
“我让他省省。”孟玄苦笑着说,“都没爱了,干嘛还那么委屈自己。”
经历过一轮分手的当事人没资格评价,只能继续相视沉默着。
有些弯路必须自己走一趟,或许能绕出来,或许就留在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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