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交错,身影交错,浴室门在两人之间轻轻关上,只是人交换了地方。
顾凌背对着浴室门,听着自己狂乱的心跳声,隐约能听见浴室内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以及接着响起来的淅沥水声。
他回过神,快步走去拿起空调遥控器,猛按几下,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了好几度。
他在床尾处重重坐下,被这硬板床硌得尾巴骨生疼。
他站起来打量这张床,床很小,估摸看也就勉强一米五宽,长度似乎都不到两米。
要睡下两个人的话……
顾凌的视线挪了挪,遗憾地发现床边的空间也很小,地面上的污渍非常劝退,可见睡地板的门槛有点高。
更何况,大夏天的床上只有一条薄毯,床垫也硬邦邦的只有一层,连打地铺的基础设施都没有。
那就只能……
可是离得这么近,要是有什么磕磕碰碰……
顾凌站在床尾思考,就听见浴室门打开,祁澈走了出来。
他刚刚平复的心跳忽然又乱了几拍。
然而这回祁澈穿得很妥帖,他的头发也有点湿,随手用毛巾擦了擦。
“早点睡吧。”祁澈看向他,说道,“明天还要早起。”
顾凌怔了怔:“哦。”
祁澈这句话说得没什么问题,但是顾凌却觉得莫名被晃了一下似的,仿佛踩了个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该说什么。
“早起……”顾凌回过神来,问道,“你明天是不是还有通告?”
“嗯。”祁澈说道,“十点钟左右。”
“哦,那来得及。”顾凌下意识答道。
祁澈坐在了靠近浴室的那一侧床边,顾凌走到另一边,手放在开关上:“那我关灯了。”
本来就不怎么管用的灯泡啪得灭了,房间内就陷入一片黑暗。
山下小镇,空气通透程度比较好,夏天的夜晚没什么云彩,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反倒显得比开灯更加静谧柔和。
顾凌背对着祁澈躺下来,睁开眼能透过薄薄一层布窗帘,看到窗户外的一轮清透的半圆月。
“晚安。”
男人的嗓音比月光更清澈。
已经听过很多次这声晚安了,但是顾凌却觉得今天的这声不太一样。
蹲在路边跟野狗分烤肠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要睡大马路了。
又或者,找个破旧的农家借住一晚,运气好的能在深夜降临前找到这家「兰馨宾馆」,开个房穿着满是尘土的衣服凑活睡一夜,虽然这房间住起来或许还不如天为被地为床来得舒坦。
总之他不会想到这种可能,他穿着虽然尺寸偏大但是干爽舒适还散发着雪薄荷淡香的睡衣,躺在简陋的硬板床上,面对着窗外的月光,身后躺着这个到哪里都是耀眼夺目的大明星。
甚至于这个大明星,对这种住宿条件似乎还挺满意,也不知道他满意个什么劲。
顾凌闭了闭眼,轻轻笑了一声。
身后的祁澈低声问:“笑什么?”
“没什么。”顾凌的眼皮开始打架,小声嘟囔着别人听不清的话,“觉得你傻。”
.
一切都改变的那天,是顾凌十五岁的生日。
马路上开着一辆小轿车,路两边都是盛开的油菜黄,金澄澄的。
顾凌坐在后座上,拿着小相机,给妈妈拍照。
“往左边靠靠,这边的油菜花好看。”顾凌指挥着她,“快点快点,摆个pose。”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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