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读高中的自己,在参加完婚礼回家的路上被Tillie问,你会不会是Ludwig家已知的第一个死于艾滋的人。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唐一臣的手指,喃喃道:“因为我不想被人那样对待,被人当成一个选择,意外来临时随时可以抛弃,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输了。这种事我接受不了,别人不能这么对我,所以我也不会这么对待别人。我和我爱的人,只能是彼此唯一的选择,谁也不会变成plan B,绝对不会因为不可抗力而被抛弃。”
“你去参加过那样的婚礼吗?真他妈的荒谬,他的男朋友是他的伴郎,要为了他和另外一个女人接吻而鼓掌叫好。我和他一起站在伴郎席的时候,总觉得他看起来真的很像当年没能看到日出的我自己。”
祁尧等了一会儿都没听到唐一臣接话,他扭头看过去,才发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呼吸平稳而绵长。
大概是真的累坏了。祁尧看向唐一臣熟睡的脸,想道歉,又想道谢。他很少有机会想起过去的这些事,因为难得有了听众才能回忆得这么痛快。但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唐一臣的额前落下一个吻,轻声说了晚安。
被自己握着的那只手很凉,指尖几乎都没什么温度了,可能是屋里空调开得太低。祁尧起身去调高了几度,再回来时,唐一臣已经翻了个身,蜷成一团,只留给祁尧一个孩子气的背影。
祁尧从背后抱住他,侧脸贴在他的脖颈上,闻着那人身上和自己相似的沐浴露味道,很快就睡着了。
而黑暗中,唐一臣终于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祁尧正环在自己胸前的手。
他自己的手就停在那双手的上方,马上就要碰到了,可最终他却只能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才能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唐一臣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他的胸膛正以病态的规律剧烈起伏着,如果祁尧现在打开灯,会看到他的脸几乎比身下的床单还要更苍白。
原来人在极度紧张、痛苦、焦虑的状态下,能够感觉到真实的疼痛。
是胃吗,搅动着,几乎要痉挛了似的,或者只是肌肉,唐一臣连指尖都感觉到了刺痛,又或者这都是从左边胸口位置弥漫至四肢百骸的感觉。
原来他全都想错了,一切的一切,自始至终都是他会错了意。
原来那个人的一切温柔,包容,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不喜欢,是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没可能。
原来先心动的那个人,距离不可挽回只有一步之遥。
唐一臣知道自己应该感激被那个吻打断的自己,这是他的幸运。
可他只觉得自己很痛,他太难过了,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唐一臣曾那样真切地期待着,今晚会是一切的起点。
而此刻,他终于明白,今晚是一切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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