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为花了许多年逃离那个家,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能想到的家也只有那一副模样,他注定是逃不开的。
再回去看看吧,卧室好像还留了些零碎的东西,唐一臣拿了车钥匙,起身往河边开。
家里只剩下些大件的家具,其它东西都已经打包收拾好运回国内。唐一臣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从一楼开始,每个房间,每个角落又仔仔细细走过一遍。
一楼是客厅餐厅,二楼用来招待客人,三楼有书房,四楼是卧室。这六年里,唐一臣的人生中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也没有任何翻天覆地的变化。心情好的时候,唐一臣就会往家里添置点东西,或者偶尔换换家具;连续太久加班睡办公室时,他也会想念家里的大床和舒服的浴室;出差在外时间长了,他会想窝在自己的沙发上喝酒看电影。最后这一年,这里又有了别人的气息,唐一臣推开卧室的门,仿佛还能看见自己和祁尧在这张大床上做爱的场景。
床脚的矮几上放了个盒子,唐一臣打开,发现里面是祁尧的手表,是上次他落在斯贝塞酒店里的,那边前几天才给寄回来,他险些忘记了。
祁尧每次的行李都很简单,只有几件换洗衣服。他们两个的尺码不一样,祁尧又不戴什么零七八碎的首饰,他一向谨慎周全,不会在唐一臣家留下任何东西,苏格兰那次纯属意外,那天早上两个人都起晚了,险些赶不上飞机,手忙脚乱间才会丢了手表。
唐一臣坐在床上发呆,外面突然响起新年的钟声,他这才回过神来,走到露台上,看到不远处燃起了庆祝的烟花。
天空中似乎有雨滴落下,他伸手去接,意外发现那竟然是雪花。
只是下得太小了,在半空中就已经化得差不多,落到地上的依然是水,河面显得雾蒙蒙一片,连带着烟花都看起来模糊了许多,不再鲜艳亮眼。
新年来了,这是多适合告别的时刻。唐一臣靠在露台的栏杆上抽烟,祁尧的手表装在他右边裤子口袋里,和他的手机、烟盒还有打火机放在一起,仿佛那本就该是他自己的东西。唐一臣还没决定好要不要把那块手表寄去纽约,或者就留下吧,祁尧应该也不会在意,短时间内甚至都不会发现。
☆久⒀久⒅三午铃☆
可是留着一块表又有什么用呢,不是答应自己再也不想了吗。什么都别留恋,既然要走,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抛在这里,两手空空地回国,这样才能有足够的勇气去迎接另一段野蛮又残忍的人生。
而那场所谓的雪勉强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只能向天气妥协,彻彻底底化成了一场雨。
车停在马路对面,唐一臣在心里和这栋房子彻底告别后锁好了门。
过马路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新闻推送说美国东部又遇罕见暴风雪,交通受阻大面积停电。唐一臣点进去看,发现新闻还配了几张图,到处都白茫茫一片,从空中俯拍,整个曼哈顿都淹没在了暴雪中。唐一臣已经走到了车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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