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戎护短,但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他直觉自己家的omega不会无缘无故翻人家包、偷人家东西,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伸手打人。
放着家里一抽屉的零钱不拿,要去偷别人的?
傍晚出门前,他拉开鞋柜抽屉仔细查看过,上面铺着的一层纸币新旧不一,小额居多,下面才是他从银行换回来的那堆零钱。
家里一共两个人,是孟厌放的,现在看来,或许是打工赚的钱。
他忙的这几天,家里干干净净,孟厌总是一声不吭主动帮忙做家务,不会随便动他的东西,也没有偷偷吃冰淇淋。
除了话少点,不爱笑,瞧着别别扭扭,品格是端正的。
揪着不放、赖着不走,应该是自辨无果又心有不甘。生活中孟厌偶尔也会展露出固执的一面,可从未像这样难以沟通。
纪戎选择相信平时认识的、印象里的孟厌,即使今天眼里的孟厌浑身带刺,是暴躁的、不懂事的。
孟厌已经平静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挣扎着要下来。
他站到地上,垂着脑袋,看着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用脏兮兮的袖子很快地抹了抹眼睛。
纪戎把人护在身后,挡住各种探究的视线,让杨羽来说明情况。
小杨说起话来口齿不清,又被孟厌砸手机的行为吓到,一着急说的话更难听懂。反反复复讲了两回,纪戎才理解他的意思。
孟厌和周葙都是拳击馆上个星期刚找的保洁,还在试用期。
这间拐角的小换衣间是omega专用的,基本只有他们几个在用。快下班的时候,杨羽路过换衣间发现门开着,门外已经围了两三个探头看热闹的alpha。
他有听力障碍,对二人之间的吵闹或者口角一概不知,进去时两人争端已起,孟厌的手机屏幕碎了,正揪着人要打。
换衣间里没有摄像头,孟厌到底有没有偷翻包,他的手机屏幕是谁摔坏的,都无法查证。
“可能是误会吧。孟厌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好,加上手机被摔了,围观的人多,所以情绪有些激动。”杨羽想了想又补充道。
他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这么护着孟厌,还要报警。事情并不复杂,怎么看都是这只顶着狼耳的omega行为过激,也不占理。
萧远岱赶到后一直靠在门框边听杨羽说话。
他是二级警,肩章上缀着两颗星,照理说这么小的事劳烦不到萧警官。不过今天周六,快到下班时间,他不忙,接了杨羽的电话就颠颠跑来了。
警帽规规矩矩戴在头上,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着格外凶,谁也不敢随便插嘴。
直等得杨羽把话说话,周葙才开口道:“大家都看到了,手机是孟厌自己砸烂的,不可能要我赔钱吧?纪先生,就算他是你认识的人,你也不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拉偏架。”
“我已经不计较他翻我包了,我可以走了吗?”
周葙说话时,孟厌一直着急地拽着纪戎的衣服下摆,试图打断他的话。
动来动去的手被抓住,他这才安分下来。
事情好像确实很简单,纪戎皱了皱眉,“等下,还有一位当事人陈述没有听。”
他转过身蹲下去,仰着头问孟厌,“是因为手机摔了,心情不好吗?嗓子疼的话,点头或摇头就好。”
孟厌垂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又摇头。
“你翻他的包了吗?”纪戎问。
孟厌迟疑了片刻,羞愧地垂下耳朵,又小幅度点点头。周葙哼了一声,看热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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